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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裝?”
吳國政一聽“肯定沒錯”,心裡沒了底。只好先幫嚴克勤下料,心裡卻在想:“就你能!看你待會怎麼裝?”
下完料,嚴克勤先在橫樑中心將立柱用扒釘固定,再將兩根斜梁在立柱上端釘好,兩根短木再由立柱下端向外斜撐住兩根斜梁,然後將排架立起,擔在一塊石頭上,一人一邊,用腳將橫樑朝下踩,再將斜梁下腳用力往凹槽裡推,推進凹槽裡就松腳。只聽“啪”的一聲,斜梁的下腳正好蹬在凹槽裡,排架的橫樑微微上彎,緊湊又規範。
“看明白不?這叫把向下的壓力變成向兩端的蹬力,這樣的排架才承重又結實。”
吳國政心裡服了,但一看嚴克勤得意的神情,嘴上又不服了:“就你背公能!”
每次進山扛柴,背公也與眾不同。他不是挑粗細、掂份量,而是專揀有用的木頭扛。如硬的鐵匠木,質地細膩、韌度極強的黃檀木,或色澤暗紅,紋理花哨的花櫟木。這類木頭都是掏刨子,做工具的好材料。另外,如色澤黃亮的漆木,有芳香氣味的柏木,顏色紅亮,紋理順直的香椿木,無一不具獨特的韻味。所以,進山他就專選這類木頭扛。
這次進山,他選中了一根短粗的香椿木。心想,扛回去解成板,做個工具箱,紅亮的自然色澤,定會惹人眼紅。
但短粗的香椿木實在笨重,他這樣的小塊頭,扛著確實吃力。好在短粗的木頭便於滾動,遇到下坡就能朝下放,但又怕砸著下面的人。所以他只能沿山脊走,尋無人處再往下放。好容易,他才將這根木頭扛到了連隊上方。一看下面人多,只好又費力地向東扛了一大截,見這會兒下面無人,就用力將木頭扔了下去。誰知這根木頭沒躺著向下滾,而是在那陡峭的山坡上翻起了跟頭。真是重力加速度,那跟頭越翻越快,一路彈跳著,越過了連隊,越過了公路,真奔江邊,一頭撞進了泊在岸邊的一條木船的船幫。
背公看呆了,大張著嘴,半天合不攏。撞進船幫的木頭懸在船舷外,將船壓得向一邊趄。船老大跑出船倉,一看,立馬急得哇哇大叫。叫聲引得全連人都跑出來看,一看這難得的奇景,又嗷嗷叫著湧向江邊圍觀。等連長、指導員知道了事情的緣委,也都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指導員早就看不慣嚴克勤的怪異髮式,主張嚴肅處理。連長卻偏愛這小子手藝好,主張息事寧人。再說這事也純屬意外,否則咋會這麼巧?所以連長就江邊、倉庫地來回跑。先安撫船老大,答應儘快修船;又去找王主任,央求修船期間,算該船出工。一切安排停當,這才叫來嚴克勤,狠狠訓斥了一頓。然後命令嚴克勤和吳國政,限期把船修好。
紅椿木恰好是最佳的造船材料。於是,“煮豆燃豆萁”,倆人把這根木頭從船幫裡拔出來,解板修船。
這回吳國政可找到數落嚴克勤的話題了。一連幾天都惡語相加:“就你背公能,錘子把船戳個洞!”
五一前夕,公路通車了。
公路一通,最受感動的是當地百姓。連續多日,公路上擠滿了四鄰八鄉,甚至幾十裡外從深山裡趕來的扶老攜幼的圍觀群眾。他們是來看汽車的。祖祖輩輩誰見過這傢伙?
部隊轉戰南北,朝鮮、越南都去過,啥陣式沒見過?可就沒見過百姓見了解放卡車會這麼稀奇。而且還不知汽車的厲害,行駛中的汽車,也想去摸摸。團長為了既滿足百姓的好奇,又向群眾宣傳公路安全的知識,決定沿線選幾個點,停放些汽車,專供群眾參觀。
“咦!怪了,咋沒見汽車的嘴呢?從哪裡給它喂草料?”
一位白鬚老者圍著汽車轉了幾圈,找不著汽車的嘴,就好奇地問司機。
司機是位四川籍老兵。見老百姓如是問,感到有點好笑,就撇長了川腔:“噢,對頭,它不吃草料,光喝汽油。”
“咦!光喝汽油就能飽這麼快?汽油是何方神聖?”
司機開啟油箱蓋,讓老者聞。老者湊上鼻子,聞了又聞,“嘖嘖”不已。“呼拉”一下,圍觀者都爭相伸長了鼻子來聞。老者其實還是不明白,又不好意思再問,就一個勁地讚歎:“共產黨,毛主席真偉大,讓咱這輩子見識了汽車。”
幾位小夥子想爬上汽車坐坐,卻被司機厲聲喝止。可轉眼司機又變成了一張笑臉,熱情邀請身邊的幾位大姑娘小媳婦上汽車坐。姑娘媳婦們嘻嘻哈哈你推我搡地鬧成一團,都不好意思上。害得司機小夥笑臉僵掛了半天,不知如何往回收。
春汛來得急,去得也快。
一個近百立方圓木的大木排,再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