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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呀,又要進山吹柴了。我和連長研究了一下,認為還是派你去合適。”說到這裡,指導員頓了一下,觀察張三德的反應。卻見張三德撲楞著兩隻還顯童稚的大眼睛,默不作聲。
“這次去三人,由你帶隊。所以我和連長研究了,決定任命你為十班第一戰鬥小組的組長。”
張三德的眼睛似乎有點乾澀。依舊眨巴著,一聲不吭。
“當然了,我們都知道,進山砍柴很辛苦,而且你在山裡辛苦的時間最長。這些我們都知道。正因為知道你表現很出色,最近我們正在研究你的入團早請,考慮儘快發展你入團。這次之所以讓你帶隊,一是認為你對工作認真負責,能吃苦受累,而且對山裡情況也熟悉。二是,也算是組織對你的進一步考驗吧。你看……”
“我服從命令。”
“好嘛!”
總算聽到他開口了,指導員很高興。“我就知道你是位服從命令聽指揮的好同志。”說完還上下打量著張三德,“嘿嘿,今兒才發現,三德已發育成個小彪形了嘛,個子比我都高!”
可三德再次眨巴眼睛,又不吭聲了。
“怎麼,還有什麼困難嗎?”
“伙食不夠吃。”
“哦,是這麼回事,”指導員的心放下了。“這好說,明天我通知司務長,這次一定給你帶足。”
“不是司務長,是炊事班剋扣。”
“這好說,明早我親自陪你去炊事班領。”
臨走時,指導員又關心起他的學習情況,問:“你在深山遠離部隊,是否還堅持天天讀?”
張三德的回答依然簡練:“是。”
這次砍柴的目的地,在連隊駐地的西南方,雖也三十多里地,卻要翻兩架山。這次司務長親自領路。
年屆四十又身材矮胖的司務長,爬起山來,比這些小夥子還矯健。可能由於這半年來,他常跑山路的緣故。
學兵們吃不飽,都認為是司務長太摳。其實真是冤枉他。他和上士兩人,每人常背個大竹筐,滿世界的亂跑。奈何這麼大的山,人煙太稀,物產太薄。這麼赤貧的地方,卻仍在猛割“資本主義尾巴”,嚇得這些老實巴腳的山民們,既不敢進山採集香菇、木耳,又不敢在家裡多養雞鴨豬羊。害得司務長和上士,往往爬山越嶺跑上一整天,也採購不回多少像樣點的土特產。買回來最多的,是地軟。儘管地軟價格已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但每當司務長付錢時,仍心疼的不得了——山裡地軟滿地都是啊,只可惜學兵們工程太緊,無時間採集,而收拾起來又太費工——所以,學兵二連的砍柴地,也往往比其它連隊要遠。這也是司務長“貨比三家”、討價還價、一定要選最便宜的結果。
爬上第二座山樑,眼前出現一條較寬闊的山溝。沿山溝居住有人家,還有一所小學和一間代銷店。原來這是個生產大隊所在地。
儘管是生產大隊所在地,當地百姓見了外來人,仍是異常熱情。途經每戶人家時,只要這家有人站在屋外,見了他們,總要真誠地邀請他們進屋喝酒。首次來砍柴的張髮根頗覺新奇——難道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而司務長和張三德早已“受寵不驚”了。因為他們都已親歷過多次,不僅知道當地村民就這麼樸實,見人就如見親人。進屋不僅端酒泡茶,還要拿出家中最好的東西招待。而且還知道,當地人喝酒,都是自家釀製的。因捨不得用糧食,只用紅薯蔓、柿子皮之類釀造,因而這酒的度數極低。加溫了喝,尚有酒味。若涼著唱,就像是喝涼水。
不過司務長和張三德總是婉言謝絕。一是村民家中,大都是家徒四壁,實在不忍心打擾。二是進屋請人抽菸,按當地風俗,必須逢人便遞,無論男女老少,哪怕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從良心上講,感到不妥;從經濟上,也不划算。
這次三德他們運氣不錯。司務長已與當地生產大隊談妥,讓他們幾位砍柴的學兵暫時借住生產大隊部,這樣他們就不必再去山上住羊圈了。而且生產大隊部距砍柴地不遠,順著這條小溪,往上走個六、七里路就到了。
安排好住處,司務長領三德他們去砍柴的山頭看看。
“怎麼樣?你們三人,一星期能否砍完?”
張三德眨巴著眼睛看了好一會,然後說:“危險。”
“那好吧,如果一星期砍不完,我下星期再給你們帶些吃的來。”
司務長告別三人返回時,太陽早落山了。山裡邊天黑的就是早。
千錘百煉(三)
嚴克勤在木工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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