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仁,前一段時間我還隨同德仁老爺去岡仁波齊山拜祭呢。聽說強巴少爺一直在外經商,沒想到會親自回來。”
卓木強友好的笑笑,點了點頭,他比次仁還高出半頭,在人群中就像頭健壯的公牛,十分醒目。方新知道,德仁就是卓木強的父親,在西藏南部一帶很有影響力,其地位等同於半個活佛,他未曾想到的是,德仁老爺的影響力,竟然已經擴充套件到軍區了。
既然是相識,問題就好辦多了,次仁因為有事,不得已只能讓張立親自陪卓木強和方新教授去蒙河一趟,一路上說了很多仰慕的話,又一直把他們送到軍區團部外好幾十裡。
路上,又飄起濛濛細雨,汽車平穩的行使在山南地區公路上,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一路上山路狹窄,峭壁懸崖,穿行在峽谷中,方新教授呼吸著純淨的空氣,沉浸在一種寧謐的氣氛中,心無塵染,一片空明。數小時前,還在中國最繁華的大都市,心情為是否去獲得生命中的名譽難以取捨而焦慮猶豫,現在,心情就如那細雨般將憂愁都飄逝,有的只是靈魂深處的虔誠和一種對原始的嚮往。只有西藏,這片世界最高的高原能帶給他這樣的衝動,這裡沒有滾滾的紅塵,沒有林立的高樓,這裡有的是被淨化的空氣,聖潔如仙女的神山。
卓木強的心情也被這無聲的世界所感染著,但他心中所想又是另一番滋味。好多年沒回來了,在各大城市中奔波,生命裡除了獒,已經很難被什麼所打動了,直到前段時間,才碰到那個讓他心中蕩起波瀾的人。而今,回到家鄉,這片用酥油茶和糌粑養育自己長大的地方,天空依然遼闊得沒有邊際,空氣也保留了那份熟悉的清新;遠遠的高山巨人般矗立,數千萬年來,就這樣傲視著這片大地,是它們,用聖潔的乳汁養育了這片大地上生存的生命。可是,大地依然變了,文明邁開它那巨大的腳步,正踏入這最後一片伊甸園之中;文明的人們,充滿對伊甸園的嚮往而來到這裡,同時,他們亦帶來文明,這廣袤的伊甸園,正變成文明的城市。看不見,再難以看見,那公路不曾出現的地方,那成群的野生牛羊奔騰;再難看見,藏袍著身,揹負行囊的朝拜者。小時候自己曾給他們送過食物,他們從藏區各地,三步一叩首,五體投地的拜下去,有的歷經數年,就那樣一直拜伏近千公里,一直拜到他們心中的神殿拉薩,聖山岡仁波齊。還有不幸的人,便死於沿途的荒野中。那近似苦修的行程,數萬次重複如一的動作,卻是那般單純與執著,只為一生中能去一次心中的聖地。
經過羊卓雍錯時,開車的張立得意的向車上的客人介紹道:“這就是西藏著名的羊卓雍錯湖了,藏語裡的意思是珊瑚湖,它不僅生出許多分枝,向珊瑚一樣,而且湖水呈現出五彩的顏色,也如珊瑚般美麗。當地傳說,它是……”他緘然住口,因為透過反光鏡,發現身後的客人,早已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放在胸口,他們比自己更懂這“仙女的眼睛”。
他們穿越羊卓雍錯湖,汽車拐向西,朝日喀則地區前進。
蒙河,在當地的地級單位,相當於我們所說縣城的區鄉下面一個村落的某組第幾大隊,這樣生僻的地名,外人自然根本無法得知。但它佔地依然橫六七里,縱向十幾裡,伏在山中,有一條街道,路邊聚整合居民區,有近百戶人家。
山路崎嶇,待卓木強他們趕到蒙河時,已經快天黑了,詢問了當地居民,他們找到了蒙河的那個瘋子。張立看此人蓬頭垢面,穿著破爛的藏袍,外面套了件黑漆漆的無袖坎肩,胸口掛了個六臂菩薩像,躺在一條同樣滿是油汙剩粒��荷希凰�揮芍迤鵜紀罰�膊還�摯拷��
方新看這人時,卻是吃了一驚,首先那人胸口掛的黃色六臂菩薩,且不論它是銅是金,那可是一尊三十一世贊普塑面像,其文化價值和歷史價值是不可估量的,在上海拍賣行,這樣的東西,其底價是需要以百萬作為基本單位來估價的;其次是地上那毛毯,雖然骯髒不堪,可上面的圖案依然清晰可辨,是釋迦的拈花示道圖,旁邊坐著微笑的是摩柯迦葉,餘半距上前的大梵天王,交頭接耳的迦樓羅尊者和地藏菩薩,右首是南無觀音大士等,人物面容,無不畏妙維肖。方新心中暗忖:“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因該是一幅宋朝以前的精美唐卡,用的刺繡技藝。這樣的東西,是無法用價值來估量的。”而那人的頭飾腰飾,看似破爛,但都非庸物。
卓木強則第一時間湊到那人跟前,也不顧得那人的骯髒,半蹲著詢問道:“你是不是見過一條狗?這麼高,黑色的,獅子頭,它的眼睛是……”
那乞丐模樣的人毫無反應,對卓木強視而不見,咂巴咂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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