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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大家就發現,我們的方向又錯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們明明是在調整方向後,大方向上幾乎是按直線行進的,為什麼走了一段路之後,方向居然會差這麼多呢?
有一絲寒意從我心底裡升上來,我覺得我們走入了一個很怪的地方。
果然,當我們再次調整了方向前進一段時間後,再次發現方向又出現了偏差。這樣連續又調整了兩次方向,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
來回的奔波,大家都已經疲憊了。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等著重新再調整方向,有種低迷和驚慌的情緒在考察的隊伍中暗暗擴散。而布萊德和嚮導二號卻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們的方向標——指南針,蕭達抬手看了下手錶,臉上也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所有的指南針都失效了,指標瘋了一樣來回亂轉,卻始終沒能停在一個它覺得應該停的地方。
我們真的迷路了。
在所有的人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整個考察團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如果之前的食物丟失,讓大家驚慌過一陣子的話,那麼,這次的迷路,則不僅僅是驚慌了。
食物缺乏,再加上迷路,這兩者放在一起,等於什麼?
死亡!
我們恐懼,是因為在那一刻,我們看見了死亡。
天色已經漸暗了。
暮色合著恐怖一起包圍了所有的人。
為了緩和大家的情緒,布萊德決定就近找地方休息過夜,討論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再確定路線出發。
準備過夜的地方是一片比較開闊的草地,我感覺到草地上的草很是有點奇怪,仔細看看,卻又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奇怪。
保羅和宋成俊他們在草地上搭起最後剩下的兩個小帳篷,其他人圍坐在布萊德的身邊,而布萊德則擺弄著手裡的指南針,雖然他知道沒有理由所有的指南針都壞了,卻還是想從指南針上找出毛病。
六、迷路之夜(3)
二號坐在人群外,一號坐在草地邊緣,從一號的眼裡,我看見了深深的恐懼。
討論後並沒有什麼好的主意,二號對他的方向感失去了把握,指南針已經瘋了,起不到指向作用。
晚餐分到的食物很少,為了節約最後的資源,我們把所有能吃的食物都集中一起,放進一個大的帆布揹包中,由布萊德的助手巴利統一發放。可是,就算這樣,我們迷路在這森林裡,還能撐上幾天?
我沒有心情吃東西,啃了幾口乾麵包,我把剩下的麵包藏在了上衣口袋裡。
在這樣的一個夜裡,似乎大家都睡得不是很沉穩。我又做噩夢了,夢裡再次出現那個大頭的怪人,怪人不斷向我逼近,用沒有五官的臉望向我……我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醒來,身邊的水穎正發出痛苦的哼聲,她雙手緊抓著睡袋,不停地扭動著身體。我輕輕拍了拍她,她停止了哼聲,然後張開眼看了我一下,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然而,水穎的那一眼,卻讓我比做噩夢還難受。
她的眼睛裡沒有表情,瞳孔縮得很小,眼白佔滿了整個眼眶,眼睛像一口絕望的空洞的井,要把整個黑暗吸引進去。
我覺得自己陷在水穎的眼神中,那種絕望和空洞的感覺也感染了我。
我不敢再看水穎那張熟睡的臉,剛才的那種眼神,根本不像是水穎應該有的。我慢慢地爬到帳篷口,掀開帳篷透了口氣。
就在這時,忽然,我看見一個黑影進了安格斯的帳篷。
我們因為在過河時丟了東西,只剩下了兩個帳篷,一個帳篷給了我們三個女性,另一個帳篷則給了布萊德和安格斯,同時,安格斯的這個帳篷,也是存放我們最後的食物的帳篷。那個黑影進帳篷幹什麼去呢?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樣,讓我想到了賊。森林裡也會有賊?
我從帳篷裡爬起來,偷偷地走向安格斯的帳篷。
然而我沒有想到,剛到帳篷門口,那個黑影就從帳篷裡出來了,這不是嚮導一號嗎?我有些詫異,正想問問他在幹什麼,一號卻忽然衝上來捂住了我的嘴,然後半拖半扛著,把我向森林裡拖去。
天哪!
我叫不出聲音,拼命地蹬著雙腳,可是,這對身高力強的一號,我的這點小折騰,似乎一點也影響不了他的行動。
所有人都在睡夢中,我不知道他們是在做著什麼美夢或是噩夢,但一號拖著我穿過草地的聲音,還有我蹬雙腳發出的聲音,卻沒有驚醒一個人。
該死的蕭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