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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明白?你才多大呀?今年才二十三,兩年前的你能明白嗎?”
我笑了笑,“說實話,那時候我還不太明白呢!”
“哼!你看不起人,你……把我當小孩兒……”
宋嵐不滿地嘟囔著,低頭使勁地絞著手指,我和她站在路旁,無言相對,一陣秋風吹過,掃起片片落葉。
“上樓去吧,颳風了,上海的秋天比青島涼,小心感冒,”
我看看她身上單薄的白裙,輕輕推了推她,“快走吧,明天下午我還要去專家門診,不送你飛機了。”
“不要緊,媽媽會送我去。”
她小聲說,仍舊站在原地不動。
媽媽?我心裡一震,有人也說過同樣的話。
“好,去住幾天,早點回來,大不了國慶節的時候,我再陪你去看望爸爸媽媽。”
我笑著,重複著去年今日說過的話,心如刀絞。
“哎,那就說定了,”
宋嵐抬起臉歡快地笑,“我上去啦,小心騎車。”
說完,她一跳一蹦地跑進了大門,幾步跳上了大樓門口的臺階回身向我揮揮胳膊。
望著她的白衣白裙像一朵盛開的蓮花,在夜色的池塘裡起舞,我惆悵地嘆了口氣,沉重地騎上車子,沿著馬路向西駛去……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裡,眼前不時閃現著宋嵐滿含羞澀的眼睛和清純的神情,回想起她來上海讀大學的第一天,一個人拖著笨重的旅行包,汗流浹背地爬上老房子四樓,一條又黑又粗的麻花辮子掛在背後,一副傻乎乎的黃毛丫頭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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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天家裡剛開過午飯,老媽只好用剩飯炒了一大碗蛋炒飯,她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往嘴裡扒飯,一面“吭吃吭吃”地直說“好吃,好吃”一面骨碌碌地轉動著好奇的兩眼打量我。
回憶起這些,我不禁會心一笑,事隔經年,現在想起來,就像發生在昨天。
視線一轉,投向寫字桌上的筆筒,那是去年徐晶回蕪湖買來的,用整塊黃山石雕刻而成,粗糙起伏的表面渾然天成,筆筒一面刻著“一生”另一面是“一世”四個字是徐晶用刀一下一下刻上去的,當時她一個不小心,刻刀劃破了左手食指,殷紅的鮮血一下流了出來,沾滿了筆筒,我手忙腳亂地給她包紮傷口,徐晶卻毫不在意,她用指頭沾了沾血跡,送進我嘴裡,我吮吸著,鹹鹹的,她看著我,喃喃地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筆筒上的血漬已被抹去,只是“世”字的筆劃裡滲進了血,再也擦不掉了,如今血跡早已乾涸,顏色變成黑紅,彷彿石頭裡淌出的一滴血淚。
眼淚湧了上來,我的心痛得揪成一團,曾經熱熱鬧鬧、充滿歡樂的房間裡,只有我一人燈下枯坐,我的晶啊,你到底去了哪裡呀?你過得還好麼?
第34章
我呆呆地坐著,目光在房內來回穿梭,視線最後落在枕頭上,記起今天早晨出門前的一個動作。我走過去,翻開枕頭,下面露出一張淺色的硬紙卡片。
季彤的名片印得很精緻,粉紫色的絲紋質地,我聞了聞,紙片散發出淡淡的幽香,女性的溫馨撲面而來,仔細的研究一番,正面用大小几種字型的漢字印著她是分管財務的小負責人,還有公司地址和電話,再一看,竟然是上海市區的馬路。
這個發現讓我大呼意外,原以為季彤和章娜都是在鐵路上當列車員,沒想到她就在徐家彙的美羅城寫字樓上班,怪不得她昨天出現在我家時,一身筆挺的套裝,神色中多一分辦公室女性的矜持,少一點章娜的潑辣。
我猶豫了一下,拎起電話撥了她手機號碼。
“喂,哪一位呀?”
職業化的柔和女聲透過耳機傳來,背景很吵鬧,叮叮噹噹的,像是在飯店裡。
“是我,小軍,還記得嗎?”
“喲,是你呀……”
她一下子壓低了嗓音,“嗯……有事兒?”
“沒事沒事,就想打你電話試試,你在幹啥?”
“哦,我和幾個同事在陪客戶吃飯,吃完了他們還去卡拉OK,得鬧騰到半夜,”
她小聲說著,用手捂住了嘴和電話,“下午我打你手機打不通,要不……明天我上你那兒,我住梅隴離你家不遠,可你別來找,我……”
她欲言又止。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聽得出她怕旁人發覺,我興致索然地說:“那好,明天我再約你,到時候打你手機。”
“哎,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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