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個校園。這裡留下了我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最美好的追求,最真摯的友情。如今要跨入一個我完全陌生的領域,真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
這天晚上我難以入睡。朋友們得知這個訊息都聚集在我的小屋裡。他們都很不願我離去。惜別之情瀰漫在那小小的土屋裡,很晚了他們才離去。他們有些是從二隊過來的,還要趕夜路回去。他們走後,我的思緒很亂。突然間,我發現自己是那樣脆弱。我很害怕將要進入的那個全新的世界。我不知道等待我的那個世界是陽光普照的樂園還是驚濤駭浪的大海。留戀之情油然而生。不管平時在煩惱時如何抱怨“這外院真不想呆了”!但此刻卻有一股濃濃的惆悵,一種深深的眷戀。回顧這簡陋的小土屋竟想起兩度來沙洋的許多值得回憶的事:
我想到為了教改,我和大家不辭辛勞,夜以繼日,冒著酷暑和嚴寒要趕在招生之前提出方案,編出教材;
我想到在與8341軍宣隊的爭議中,我們是那樣地以赤誠之心對待外語教改事業,不顧個人政治上的安危,據理力爭;
連同那艱苦的日子,此時此刻也變成了甜絲絲的回憶。沙洋的生活條件非常艱苦。住得簡陋、擁擠,伙食更差,不知為何連蔬菜都常常供應不上。食堂只能煮一種叫“牛皮菜”的植物給大家當菜吃。那“牛皮菜”又粗糙又苦澀,很難下嚥,後來我知道那原來是餵豬的飼料。我記得春節時,家裡給我寄來香腸、叉燒肉之類的熟食,那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我和朋友們聚在一起分享這久違的佳餚。
還有那一次,星期日放假,我們步行半個多小時到附近統戰部的“六分校”去買罐頭肉食。這是離我們最近的另一個幹校,他們有個“小賣部”,居然有午餐肉等罐頭,這對我們來說是極大的奢侈。記得我們一夥人跑去買了一堆罐頭回來,在我的小屋裡“聚餐”。正在興高采烈時,8341的政委孫澤福在門外叫我。我們當時已經同8341軍宣隊產生矛盾了,所以不想讓他看見我們的“宴席”,可是那小屋子又空空蕩蕩,什麼遮蓋都沒有。情急之下,我把那幾個開啟的罐頭匆匆地放在那搖搖晃晃的木架上的洗臉盆裡,然後用一塊毛巾蓋住後就去開門。孫澤福見屋裡那麼多人,說:“你們好熱鬧!”接著他用鼻子嗅著屋裡的味道說:“你們這些傢伙在吃好吃的,不叫我!”我們連聲說沒有。他伸手就把那毛巾掀開,露出了下面那些吃了一半的罐頭。我們大笑說:“你的鼻子真靈!”孫澤福開玩笑說:“我在我屋子裡就聞到了,這裡有香味,所以找來了。”於是,“宴會”繼續進行。我們同孫澤福即使到最後,也保持了良好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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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校園(2)
真正要離開了,這點點滴滴的往事全部湧上心頭,就連那小屋被水淹也成了值得回憶的往事。風風雨雨的“文化大革命”高潮年月,能闖過來是多麼不易啊!十八年中,外國語學院這一塊外國語言耕耘的園地,畢竟留給我太多太多的記憶了……
1953年,我中學畢業。原來是要報考清華水利和建築系的,但是在填寫報考志願前,學校領導找我去說,朝鮮戰爭告訴我們帝國主義還要製造戰爭,因此我們要時刻準備。戰爭需要外語幹部,所以組織上希望我報考北京外國語學院。這個學校雖然沒有北大、清華的名聲,也不叫“大學”,但它是從延安老區遷來的,是一所有光榮革命傳統的學校。從這一年開始列入北京高等學校招生。
儘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學外語,但黨的需要就是命令!我毫不猶豫地把第一志願改為北京外國語學院。後來知道,當時的外國語學院是屬“保密”招生範圍。早在高考之前,它就派出人事幹部到全國幾個大城市的一些中學去挑選學生了。所以我們後來參加入學考試其實不過是走一個形式。內部名單早已定了。當時,從我所在的女十二中(其前身為美國教會辦的貝滿女中)大概一共挑選了五個學生。
報到那天,學校派車子從東華門把北京錄取的學生接到學校,我和其他新生被直接送到宿舍。那天下午的一切似乎還歷歷在目。我想我們所有人都被這所被稱之為“高等院校”的簡陋驚呆了。當時的學校設在靠近頤和園的華北革命大學旁邊。那裡沒有北京大學湖光塔影、曲徑通幽的校園,也沒有清華大學各個系配套齊全的教室樓。北京外國語學院設在袁世凱當年的兵營裡。那灰色陳舊的二層磚瓦樓裡,沒有像樣的房間,看起來更像個大倉庫。我們被帶到我們的宿舍,那是一間足有一百平米大的空間,粗糙的水泥地,粗糙的牆,裡面放了許多雙層的十分粗糙的木製大架子,後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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