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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忽然閃過月下玉梅前那一雙冷冽的烏眸。
沈蹊沒有發現她。
如若是被他發現了。
他會像二姐說的那樣,報復她嗎?
將蘭家當年對他做的種種,變本加厲地還回來。
她的腦海裡,竟也浮現出沈蹊手執軍鞭、一臉冷漠的模樣了。
當天晚上,蘭芙蕖做了一個很冗雜的夢。
她夢見自己被沈驚遊發現,似乎是某種報復,對方將她帶回了北疆。
黃沙漠漠,鐵器錚錚。
男子握著韁繩,高昂坐於馬上,垂下一雙眼,漠然地望向她。
她穿著單薄的衣裳,被帶入審訊戰俘的刑室。
周遭是陰涔涔的寒氣,壁燈昏暗不明,讓她依稀能辨認出刑室內的鐵具。
手銬腳鏈、圈繩套鎖,皮鞭火盆……各式各樣的刑器在燈火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光。
只看一眼,她的腿就軟了。
男人披著雪色的狐氅,饒有興致地站在一排排刑具之前。他腰間長劍已卸,手裡把玩著一根軍鞭。
玄黑色的軍鞭,看上去很有力量和韌性,無論在人身上哪裡抽上一鞭子,都會鮮血淋漓。
蘭芙蕖站在刑室角落處,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看沈蹊修長的手指輕拂過鐵架上的一排排器.具,他似乎在思考,哪一件物具更適合她。
半晌,他舉著一雙手銬,從暗處走來。
“沈蹊……”
她兩隻手被人緊緊銬住,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夜風吹拂在她臉頰上,少女青絲微亂,緊咬著下唇,底音裡有了幾分顫抖。
“蘭芙蕖。”
沈蹊用軍鞭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臉,望入她噙著淚水的烏眸。
她長髮披肩,身形顫慄,一聲不吭地受著他的動作,不敢哭出來。
只有在難以自禁時,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極低的嚶嚀。
“這是你欠我的,知道麼?”
對方的聲音與氣息盤旋在她耳邊。
“之前欠我的,就現在還回來吧。”
……
小腿一陣抽搐,她從睡夢中驚醒。
二姐正在鋪床,見其失魂落魄地坐了好一陣兒,忍不住上前問道:
“三妹,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駐谷關地寒,今日難得有個好天氣。暖融融的日光穿過窗紗,灑在人身上,她這才終於恢復些知覺。
手抖。
手仍抖得厲害。
蘭芙蕖下意識掀開被角,瞟向自己的手腕。
沒有被手銬勒住的紅痕。
她的手腕纖細,沒有玉鐲的點綴,卻能如雪一般凝白無暇。
二姐在疊著褙子,頭也不回地道:
“你也有好幾日沒好好歇息了,方才我見你睡得沉,便沒有喊醒你。今早我拿著令牌去取藥,那人一見是柳玄霜給的令牌,立馬屁顛兒屁顛兒地裝藥去了。唉,這人啊,都是勢利眼、牆頭草,前幾日還對你我惡語相向呢,如今倒恭恭敬敬地喚起我蘭姑娘來了。”
蘭芙蕖聽著她的話,從床上慢吞吞地爬起來,去菱鏡前梳頭髮。
“昨夜沒睡好嗎,”二姐問,“怎麼看上去病蔫蔫的。”
她方欲開口,突然響起一陣叩門聲,有僕人在院內喚道:
“蘭三姑娘可在屋內?”
蘭芙蕖清了清聲音,“我剛醒,有何事?”
“我們大人急召姑娘前去,還叫奴送了些衣裳首飾。姑娘您先收拾,奴婢在外頭候著您。”
她與二姐對視一眼,後者握了握她的手指。
“我去取。”
這是一件極為豔麗的裙衫。
還有一匣看上去十分貴重的髮釵首飾。
來者在屋外頭笑:“大人特意叮囑過奴婢,叫您穿著這身前去。”
自從來到駐谷關,蘭芙蕖就再未碰過這麼華貴的東西。她也很清楚,柳玄霜此番喚自己前去是要做什麼。
按著大魏的律法,男子再納妾室也需請期、親迎,待禮成之後,她才算是柳家的人。
如今她沒有搬到柳府,一是因為她尚未禮成、不算是柳玄霜的妾室;其二,則是想多留在南院,照顧照顧姨娘。
但她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蘭芙蕖跟著引路的僕從,走在甬道上。
道路上,昨夜的積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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