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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認為最有才。所以,世家子弟、士族知識分子,無不崇尚清談,清談已經成為了他們一種固定的生活習慣。
“新亭”是一座長亭。
長的條桌長的木椅,木椅有著寬寬的靠背和舒適的座墊,木桌上擺放著一罈一罈的陳年佳釀。這些,正是為了長時間的玄談而準備的。此刻,與談的人員幾乎已經到齊,一個個寬袍高屐,風度翩翩,舉止悠閒。
今天的主講是太學院院長何延,也是四大家族之何家的大家長。何延精通佛法,自稱斷忌生食,唯好鱔脯和糖蟹而已。何延名氣極大,因此,來參加玄談的人特別多。
石良玉坐在新亭最邊上的一個座位,不時引頸張望。他從小善於玄談,是玄談的常客,可是,今天,他對玄談卻沒有多大興趣。他張望了一會兒,忽見一人騎馬上山,緊身佩劍,顧盼自雄。
參加玄談,居然緊身窄衣,眾皆不以為然。那人卻已經翻身下馬,正是朱弦。
第二十八章 一棵開花的樹(4)
何延本也有些不滿,待見得是很少參加玄談的朱弦,心想,這尚武的世家子終於慢慢回到正途上了,就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清清嗓子,講了開去。
朱弦找個位置坐下,看到石良玉意外的目光,正要和石良玉打聲招呼,石良玉先開口,像看著什麼洪水猛獸:“朱弦,你竟然也會來?我還以為你從來不知道‘新亭’的方向呢!”
“好,我今天就來聽聽你這個知道‘新亭’方向的人談得如何。”
何延一帶頭,不一會兒,與會眾人或娓娓而談,或從容道來,或咄咄逼人,簡直不亦樂乎,熱鬧之極。再一會兒,又喝起酒來,更是來勁,一個個談吐高雅計程車人,慢慢的激動不已,指手畫腳、口沫橫飛。
善談的石良玉今天卻很少開口,不時心不在焉的看看山路的方向。
一會兒,山路上走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手攏在長長的袖子裡,笑容也是倦倦的,如落第的秀才。
石良玉站了起來,大喜道:“藍熙之,你來了……”
眾人聽他一聲大喊,激烈的爭辯不由得停了下來。
何延忽然見到一個女子來參加玄談,嚇了一跳,正要開口,侍立一旁的新亭門人趕緊上前一步,低聲對他說了幾句。
何延面露驚訝之色,不再阻止,也不管藍熙之,只對眾人道:“大家繼續,大家繼續……”
眾人見何延默許,雖然十分意外,也不好說什麼,又興致勃勃的繼續談了起來,加上三分酒意,很快就陷入了天南地北的胡侃之中,忽略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
石良玉白玉般的手用力的揮著,忙不迭的挪開一個空位,藍熙之悄然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那天回家後,他一直擔心著被石府家奴追殺的藍熙之,無奈被家人嚴加看管,又打聽不到絲毫訊息,這次,好不容易借新亭講學跑出來,見到她自然高興萬分。
“藍熙之,你沒事吧?”
藍熙之搖搖頭,低聲道:“我好好的呢。”
石良玉鬆了口氣,手放在心口:“沒事就好。那天是我約你來鑑定畫卷,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就太對不起你了。”
“嘻嘻,怕對不起我麼?那就把那幅洛神圖送給我好了。”
“做夢吧,那是我挑選妻子的標準。你可不能覬覦!”
第二十九章 呆子(1)
藍熙之看他俊秀的臉龐瘦削了不少,狐疑道:“莫非你果真為這幅美人圖相思入骨,衣帶漸寬?”
石良玉哪裡好說自己是因為和她來往被父親責打、關在房間終日鬱悶的緣故?只笑嘻嘻的改變了話題:“哎,我還收藏了一幅陳思王的書法真跡,改天送給你好了。”
“小氣。”
“嘿嘿,不是小氣。我是男人,對洛神美人一看入迷,秀色充飢。你拿美人圖有什麼用?”
藍熙之正要譏諷他幾句,忽然看見對面的朱弦。朱弦頭束一頂發冠,冠帶上綴著9顆同樣大小的珍珠,襯得面若桃花,長睫毛眨啊眨的,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又妖冶得有點不像話。看見她的目光,朱弦居然笑了一下,興致勃勃的似乎在研究:“你怎麼還沒有死?命真比野狗還賤……”
藍熙之瞪他一眼,再一次覺得此人面目之可憎,忽然聽得何延講到佛法的素食篇,正大談自己的素食心得,說自己斷忌肉食葷腥。
何延正講得得意,座中一個年輕人忽然開口:“何大人,您斷忌生食,為何還要食鱔脯和糖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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