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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卷不慌不忙的勒馬回頭:“劉侍衛,把你的水袋拿出來……”
焦心著身後大軍追來,藍熙之看看蕭卷滿頭的大汗,有些意外:“蕭卷,你渴了麼?”
“不是。跑了這一程,可以澆溼沿途的馬糞了!然後,我們走分岔路。”
難怪出發之前,蕭卷命令劉侍衛務必帶上大袋水,藍熙之立刻明白過來,喜道:“好主意。”
朱敦親率追兵追出五十里,前面,已經蹤影全無,馬蹄散亂。
一名探子下馬看了看沿途已經開始冷掉的馬糞,回報道:“將軍,看來人已經走遠了,馬糞都冷了!”
朱敦看看前方又看看天空,怒嘆一聲:“追不上了!唉,天意啊,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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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朱敦的大軍在京城三十里外停下。
經過長達一百多年的戰亂頻繁,漢代那種正統儒學早已不被這些江南的豪強大族所重視。無論是渡江先後的僑族還是本土計程車族,一個個皇帝因他們而立因他們而廢,皇位不過是一抔珠寶而已,尊之則顯貴無比;否之毀之,則任人拉雜催燒。
郭隗已逃,刁協已死,司徒將軍按兵不動處於觀望之中——進城已經基本上毫無阻力,按照朱敦最初的打算,是要破城而入的,但是,他想起郭璞的占卜和蕭卷的孤身探軍營,這些日子夜夜噩夢,總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大哥的強烈反對,便在城外停下了。
皇帝因為自己寄予厚望的“忠臣”刁協、郭隗的叛逃、喪生,眼見大勢已去,更無力阻止朱敦“清理朝綱”的行為,乾脆躲在深宮閉門不出。朱敦便也不進宮,乾脆熱火朝天的在城外幹起了自己冠冕堂皇的起兵藉口——“清君側”。
他首先逮捕了在自己起兵時候曾罵過自己的石茗等三個大臣。其他家族因為他起兵時都未明確表態,而此時見朱敦陳兵門口,更無人再多說一句,無不戰戰兢兢、閉門不出,就連往常十分活躍的何延都整天在家裡唸經拜佛,大啖各種“素齋”。
朱敦的大營已經快變成了一座公堂。朱敦摒退左右,只剩下剛剛趕來的朱濤。
朱敦狠狠看著大哥:“你為什麼要一再阻止我?!”
朱濤淡淡道:“有些東西,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沒有就彆強求!”
朱敦瞪著眼睛:“你一直以為我想做什麼鳥皇帝?不,我是恨皇帝誤信小人,排擠朱家!他也不想想,是誰扶他坐上龍椅的!”
“龍椅也不是那麼好坐的!”
朱敦嗷嗷嘆息兩聲,又道:“既然是‘清君側’,如今刁協、郭隗等群醜已滅,你覺得誰人可以擔任他們的位置?”
“暫未想到。”
“石茗雖然罵過我,但是他名聲極大,也算得當今人望了。是不是讓他坐個高位?”
前一個月,自己一家還在哀懇石茗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僅僅一個月之後,石茗的性命就懸在了自己的手上!朱濤暗歎世事無常,沒有回答。
“大哥,你覺得石茗如何?”
朱濤想起石茗“今年殺賊子,取個斗大金印……”的嘀咕,還是沒有開口。
朱敦並不知道大哥和石茗是敵是友,連問幾聲,見大哥並不開口,忽然明白過來,目露兇光:“既然他不配當官,那就殺掉算了!”
朱濤還是保持沉默。
大半的朝中大臣都被“請”到了大營。營帳兩邊分列著上千名拿著明晃晃的大刀的精兵。
已經有三名刁協、郭隗的同黨被誅,各位大臣小心翼翼的列坐兩旁,尤其是朱家的政敵,更是無不兩股顫顫,禁若寒蟬。朱敦坐在上首,兇狠的目光掃過眾人,石茗接觸到他兇惡的目光,翻翻白眼,忽然大笑一聲:“頭頂的天空都被朱將軍的大手遮住了……”
朱敦早已起了殺機,如今聽石茗如此肆無忌憚的譏諷,更是怒從心起:“嘿嘿,其他人嘛,我也不為難了,只想送石大人去看看那片沒有被遮住的天空……”
石茗依舊大笑不止:“朱敦,你狼子野心,必遭天譴……”
他的話還沒說完,朱敦一揮手,兩名士兵揮刀向石茗砍去,石茗慘呼一聲,咽喉汩汩的流出血來。旁邊眾臣心膽碎裂,卻無一人敢開口勸阻。
“石大人……”
一柄長劍架開了那柄利刃,可是,已經遲了一步,石茗的身子已經倒了下去。
朱敦望著飛奔而來的朱弦,怒道:“弦兒,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