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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安穩,挑了燈芯點燃,從那一堆竹簡、帛書中選著想要的隻言片語,卻始終未果——這裡有大央所有她想知道的人的訊息,就是晏忠和曾勝乙也和他們現在的身份相符合的記載,唯獨沒有蒼雙鶴的。
穿著一襲單衣,靜坐窗前的軟榻上,晏亭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時值下半夜,月亮已經隱去了,如魔怔了般,突然爬起來,並不是去找有關卿玦的記載,反倒要翻找蒼雙妖孽的,方才又夢見了彼年桃花開,桃花樹下的少年冷漠異常的看著她浮沉深潭中,他早已根植心底,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隱約之中聽見窗外有窸窣聲,晏亭不及細想,人已經破窗而出,對面是一個微微有了佝僂的深褐色身影,此人不似初南那幾個,藏頭遮面,可晏亭卻看不清他的臉,只朦朧的感覺是個有些年歲的人,即便看不分明,晏亭卻覺得自己的心跳異常的激烈的起來,好像兜兜轉轉之中,尋的便是眼前之人一般…
“什麼人?”
厲聲問出口,屏息凝神,感受著對面之人的身形微動,完全沒有殺氣,該是個尋常老人,無功夫護體,因此她方才破窗而出,他才沒能及時逃開。
佝僂老人沉默片刻,隨即躬身拱手沙啞著聲音道:“老朽字歿。乃旅居之人,夜晚至此,累了,借宿貴府,忘記同主人打招呼,抱歉。”
眼暗適應了暗夜,晏亭漸漸發現自己為何看不分明對面之人的臉,那張臉似乎被火焚過,佈滿猙獰的疤痕,好在她幼時曾夜宿墳塋半月之餘,若似尋常閨閣女子,待到看清自稱歿的老者那張臉,怕三魂七魄能跑了一半去,拱手輕笑道:“歿先生,既是要借宿,我這宅子裡空房還是有幾間的,卻是不知道夜半無人之時,先生為何不去歇息,而要藏幹我窗外窺視?”
聽晏亭抓了他口中的漏洞逼問,歿光生倒是嬉笑起來,他那人長得不似凡物兒,而他那沙啞等聲音在夜裡聽來比他的人還要恐怖,如鬼夜哭。
“老朽素來淺眠,偏好在這清冷的夜裡東遊西逛,偌大宅院裡,唯獨這裡有光亮,若換做上大夫,會怎麼做?”
聽著歿先生的解釋,倒是合乎情理,晏亭輕笑一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前這人非人,鬼非鬼的歿先生,晏亭比尋常女子要高一些,可比男子還是要矮上那麼一截,許是因為歿先生佝僂著身子,看上去比晏亭還要矮小几分,身上套著寬大鬆散的深褐色長衫,手中拉著根枯木柺杖,平心而論,若非他這等怪異的長相和出現的時辰,歿先生同尋常老者其實沒什麼區別。
“本大夫雖非聖賢之輩,可也萬不會做窺人私密事的宵小之輩。”
歿先生依然怪笑著:“是與不是,先不必細究,今日老朽算是讓上大夫抓了個正著,宿資老朽是沒有,上大夫打算怎辦懲處了老朽,悉聽尊便。”
跳出來之前,晏亭本沒想過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也許曾有過瞬間的猜想,那也是以為韓夫人或者是陋恬等人派來監視她的,卻是萬萬沒想到遇上了個似乎不相干的人,心底還是有濃重的怪異感,眸光流轉間,已經做出了決定,怪異之人必有非常本事,歿先生從頭到腳看上去都再尋常不過,可就是這等帶著些刻意的平常才讓他給人一種非凡的感覺,特別是他手中捏著的那根枯木柺杖,晏亭看得仔細,上頭有細密的問路,並非天生而成,由人工雕刻而成,乃五行八陣的卦象,再觀歿先生言行舉止,定非泛泛之流。
輕緩一笑:“時值多事之秋,先生既是居無定所,莫不如留我晏府成就一番作為。”
晏亭覺得自己說了這話,對方不至於感激涕零,至少也該笑著承接下,卻是不想歿先生聽見晏亭的要求之後竟揚聲笑了起來:“上大夫實在容易相信旁人,若老朽來自西申或者南褚,豈不是不經一點點難事便混進了大央!”
聽歿先生聲音中帶著一絲惋惜,晏亭反而也跟著大笑出聲:“既然先生問了起來,本大夫也回問先生一句,你可是那西申或者南褚的細作?”
一句換了歿先生展顏而笑,微微點頭道:“雖不知上大夫如何斷定老朽非他國細作,但老朽喜歡上大夫的自信。”
再回房,晏亭承認自己有些意氣用事,對於歿先生的肯定,並沒有特別獨到的見解,全是那心底的一種無法言語的熟悉感,熟悉到一門心思的認為這世上所有人都能害她,唯獨這人不會害她。
事後想想倒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有些可笑,陰業曾告誡過她,這世界即便是自己,有些時候也不能全信的,就像陰業並不隱瞞她,他養她,沒有所謂的師徒之情,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可以不讓天塵子與重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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