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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單接到江洋打來的電話時,還在腦外科的醫生辦公室裡。在這之前,他離開會議室,就有好幾個腦外科的麻醉師、護士主動找到了他。
麻醉師們當著杜單的面,惡罵了一頓章彪,連“那條大外科主任的狗”這樣的話都破口而出。他們認為章彪樹了太多敵,才引來了監護室裡的悲劇。
杜單不動聲色地聽著,沒有表態。他只是瞪大眼睛默默地注視著每個麻醉師的反應。
麻醉師們都稱自己雖然和章彪有過節,但卻不可能向患者下手。手術全過程都有攝影機攝錄,根本無法做任何手腳。再說了,就算真能做手腳,他們也只會對章彪一個人的手術進行報復,而不會對其他醫生報復的。當然,這只是氣話而已,當不得真的。 。 想看書來
第四章 矛與盾(12)
手術室的護士找到杜單的時候,則嘰嘰喳喳快把杜單的頭都喊炸了。
護士們紛紛提供線索,說章彪常在手術室裡試圖非禮她們。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色狼,當他被砍傷的時候,護士們還集體外出喝酒唱歌慶祝了一番。不過護士們可沒膽量尋仇報復,她們賭咒發誓地說,家裡全靠這份護士工作的薪水買米買菜,面對章彪的騷擾能避就避,哪有什麼必要以殺死患者來報復?
杜單也認同護士們的說法,從他的接觸來看,護士裡似乎一個有心機的人都沒有。如此蓄意的謀殺,不是這些脾氣浮躁的護士能幹得出來的?
杜單也去找科室醫生分別談了話。
因為病人家屬信任警局的留洋法醫博士江洋會為他們主持公道,所以大多已經離開了醫院,也不再來找腦外科的麻煩,醫生們剛從醫科大學的“艾滋病病毒實驗室”回到了科室中。
經歷了這麼一遭後,醫生們心裡也憋著火,杜單一問話,火就冒了出來。
這腦外科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醫生們個個都和章彪一個德性。他們見了杜單,遞煙點火倒是很殷勤,但一提到杜單敲山震虎的那場會議後,他們就開始咬了,相互告狀拆臺,連誰看過黃色錄影誰包有二奶都揭發。
甲醫生說乙醫生偷樑換柱,課題實驗資料全是抄襲;乙醫生說丙醫生能進科室,全靠給章彪送了禮;丙醫生說丁醫生不收紅包,就堅決不給病人動手術……
如此這般等等,醫生們似乎巴不得同事出事,自己好借題發揮渾水摸魚,把別人當做自己升遷的墊腳石。看來章彪的團隊早已是個貌合神離的架子,每個人都心懷陰恨,只是以前不好發作而已,現在總算趁著和杜單談話,才找到了發洩的口子。
真是難為他們了,要是心中淤積的骯髒玩意兒不找個口子來發洩,時間長了,會憋出癌來的。
杜單又去詢問了監護室裡的護士。這些護士大概是因為見過了太多死亡,早變得心冷如鐵。面對杜單的詢問,她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什麼有用的情況都提供不出來。
當杜單單獨詢問一個衣著白素的監護室護士時,這位臉色有些蒼白但卻明顯是個美人胚子的護士,被杜單的問話逼得哭了,卻什麼話也不回答。從名單上看,杜單知道這位護士早就打過申請要調離此處,但是章彪偏偏卡著不批,而且對她一直關心有加。
從護士那憤怨的眼淚裡,杜單似乎讀懂了一個清白姑娘的難言之隱。誰都知道章彪這樣的色狼,對一個漂亮女孩的關心意味著什麼。
“這樣的女孩,會有藉機報復章彪的動機嗎?她會是監護室中唯一有這樣遭遇的護士嗎?”
杜單不禁陷入了沉思。
杜單又接觸了章彪的親信,那位叫王勒的醫生,與姓覃的護士長。
王勒倒也忠心,隻字不提章彪的不是,反倒提供線索,說科室裡有哪些醫生與章彪結過仇,有可能是幕後元兇。他連誰誰誰上電梯時曾被章彪擋了路,章彪和誰誰誰的女友多說過兩句話,都視作了這些醫生對章彪心懷復仇之心的原因。
覃護士長是章彪的老鄉,據說章彪甫一上任,就藉口免去了以前的護士長,讓自己的老鄉上了位。章彪的目的自然是培植親信,日後兩人可以相互照應,互相包庇失誤。覃護士長對章彪倒是忠心耿耿,警惕的小眼睛左右翻著,看著同樣小眼睛的杜單,卻一句有用的話都不說。
杜單被看得心裡闇火直冒,暗罵了一句髒話,卻忍在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