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說真的,我沒這麼覺得。”我說,“如果真的有鬼,它應該可以穿透牆壁,何必開啟你的房門?”
她愣了愣,半晌之後,才慢慢地道:“不是鬼,那會是什麼?至少絕對不是人。”
“會不會是你自己精神恍惚……”我小心地措辭,卻還是免不了讓她生氣了,她冷冷地打斷說:“你乾脆說我是精神病好了。”我尷尬地笑了笑,低頭準備喝咖啡,卻發現咖啡杯已經空了,只好拿調羹在杯中叮噹地碰觸著,想打破這種尷尬。
“你自己也看到那些東西了,怎麼能說是我的幻覺?”她厲聲道。
“我是看到那些東西了,但是我並沒有看到是誰做的。”我說。
“對呀!”她重重點了一下頭。
“所以,同樣的,”我咳嗽一下——似乎我說的話總是非惹她生氣不可——我繼續說道,“我也沒有看到不是你做的。”
“什麼意思?”她的眼神有幾分迷惘,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下子,我也總算體會到了什麼是刀子般的目光。她用刀子般的眼光分割著我的視線,臉上漲得通紅。我提心吊膽地等候著,有些後悔自己說的話,同時也很後悔租到這套房子。倒不是因為許小冰所謂的鬼怪之事,而是因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些事情很可能是許小冰自己做的,只不過她做過之後便不記得了,這應當是一種癔症。對於精神狀態異常的人,我天生就從骨子裡害怕,雖然目前許小冰的表現還很正常,但我不知道她發病時會怎麼樣。也許我根本不該這麼跟她說話。我在心裡暗暗拍了自己幾個大耳光。眼看許小冰的臉色越來越紅,眼睛越來越大——她的眼睛總是喜歡瞪得像精神病人一樣,眼黑和眼白分離——我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四周,那些服務員們已經不再理會我們,聚在一張小桌子邊嗑起了瓜子。
我朝許小冰訕訕地笑了笑。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該說的都說了,你以後自然會知道是不是我的問題。”她在凝視我許久之後,騰地站了起來,也不跟我打招呼,自己便朝門外走。我站起來也準備走時,一個服務生攔住我,我愣了一下,臉噌地一下紅了。
毫無辦法,我只好厚著臉皮朝許小冰的背影大聲道:“許小冰,你還沒結賬呢!”
許小冰憤怒地回過頭來,用捅刀子的姿勢朝服務生遞過紙幣,讓我膽戰心驚,不等她說話,趕緊自己先匆匆走出了咖啡館,在黑暗中,緊跟在我身後的許小冰的目光,似乎仍舊錐子般紮在我的背上,讓我後背陣陣發緊。
網路安靜了,螢幕安靜了,沒有了QQ的提示音和我敲鍵盤的聲音,房間裡也安靜極了,除了我鼓膜上血液激盪的聲音,我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回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許小冰沒有和我說一句話,重重地碰上她的房門,砰的一聲巨響,彷彿迎面而來的一拳。但這樣也讓我吁了一口氣。因為喝了咖啡,我睡意全無,加之又是週末,更加不想就此躺下。原本想開啟電視,又怕聲音驚擾到許小冰。
人窮志短啊。我嘆了一口氣,倘若不是現在窮得幾乎連吃飯的錢也沒有了,我一定第一時間搬離這裡,然而,在目前的境況下,只有忍耐了。
回到房間之後,我坐到書桌前便準備拿本書來看,卻意外地發現了兩個方形的包裹。這兩個包裹就放在書桌邊,因為被床擋住了,進門的時候並未看到。包裹上的收件人寫著我的名字,一看到那張包裹單,我立即興奮地捏了一下拳頭。這是我的電腦,因為搬運不方便,特地從原來居住的地方郵寄過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郵電局晚上不會上班,這一定是白天我不在時許小冰幫我接收的,想到這個,我對她既感激又愧疚,想了想,便走出去,敲了敲她的房門。
沒有回答,但是可以聽到房間內有人走動,看來她還在生氣呢。我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許小冰,謝謝你幫我收了郵件啊。”
還是沒有回答。
我壯著膽子又說了一句:“我要裝電腦了,你要不要來看看?可以上網呢。”
還是沒有回答。
我正要離開,門忽然開了,許小冰皺著眉頭看著我,一邊的嘴角微微翹起:“什麼事?”
我將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她又一次露出了那種精神病人般的表情——每當她露出這種表情時,我就覺得,眼睛大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許小冰這種女孩,天生的大眼睛彷彿是專門用來嚇人的。
“你房裡有郵件?不是你接收的?”她連聲問道。
“對啊,”我愣愣地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