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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證此事,求證的結果我可以預料到,那些出警的警察們承認有這麼回事,但是他們也肯定誰也沒看到落水的女子。既然連那麼多警察都沒看到那個女人,當然也就可以認為並沒有這樣一個女人落水了,這是正常的邏輯,所以李雲桐這兩天雖然跑斷了腿,卻四處碰壁,沒少挨白眼和咒罵。
“我知道她落水了,大家都不管,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李雲桐跟我說起當時的情形時,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種倔強的神情,“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雖然各個部門都不理會這件事,李雲桐還是堅持要弄個水落石出,最後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同學——本地人的好處就是,到處都有熟人,有熟人就好辦事,李雲桐有一個老同學在公安局工作,手中有點小小的權力。他找到那個人,將此事說了出來,不過這次留了個心眼,沒說曾經有警察打撈過。那同學認為自己瞭解李雲桐的為人,對他的話沒絲毫懷疑,立即派人前來打撈。
“已經打撈了半個小時了,流芳湖不小,還沒撈到。”李雲桐說,他似乎有些擔心——如果這次再撈不到屍體,要揹負責任的,可就不只他一個人了。
“我真的沒看到過那個女人。”我提醒他,“你肯定沒看錯?”
他篤定地點了點頭:“沒看錯,我甚至還摸到她了。”他懊喪地嘆了一口氣,“只差一點點……”他的眼光瞟向我手中的畫像——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畫像上這個女子的最後表情,就是這樣一副驚懼的神態,並且永遠是這副神態了。這副神態讓我想起了許小冰——我總是不自主地想起她,不是因為惦念,而是因為我一直猜不透她做那一切的目的,這些事情在我心頭成為一塊懸空的石塊,時刻盪來盪去,讓我不得安寧。
許小冰也經常露出那樣恐懼的神情,但是和眼前畫像上的女人又完全不同,人和人真是不一樣啊。
“我只覺得奇怪,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看見呢?”李雲桐喃喃道,又彷彿是在問我。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聳了聳肩膀。
“你剛才跟那個男人在說什麼?”李雲桐忽然轉換了話題,“他給你的那張紙呢?你怎麼扔了?”他朝我眨眨眼,露出一副曖昧的神情。
“什麼男人?”我感到莫名其妙。
他哈哈一笑:“還保密?是你男朋友吧?”
“你說誰啊?”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好了,別裝了,”他繼續笑著,朝岸邊走動幾步,嘆了一口氣,“但願他們能把她撈出來。”
“別擔心了。”我說,卻沒法跟他說一定會撈出來——假如真的有這樣一個女人存在的話,當然一定可以撈出來,但是……畢竟他那晚喝了一瓶啤酒。
船在湖面上交織來去,拖網一次又一次地從水中撈起,除了一些遊客們扔下的垃圾,什麼也沒有撈到。李雲桐的同學給他打了個電話,似乎是問他是否的確沒看錯,李雲桐在電話裡再三保證自己的眼睛沒出問題,對方的語氣很不善,我雖然聽不清說話的內容,但是從那種急切的語氣來看,他的那位同學顯然也開始懷疑李雲桐所說的話,李雲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最後大聲吼著說他還有一位證人。我正在想那個證人是誰,他已經將手機遞給了我。我毫無心理準備,接過電話,甚至沒來得及思考,便下意識地說的確有這麼一位女人死在湖裡,對方問我是否親眼看見了,我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李雲桐,再看看湖面上亂糟糟的船隻,想想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船已經來了,李雲桐也挺不容易,便說:“那晚我也在場。”我沒有直說自己親眼看見了,算是撒了個小謊,對方看來很急,沒有仔細揣摩,便認定我也看見了一個女人溺死在這湖裡,這才發出一聲滿意的“唔”。
掛了電話之後,我將手機遞給李雲桐,他說:“謝謝你。”
“不用謝,我說的是真話。”我說,他愣了愣,馬上明白過來,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偷偷地笑了。
打過這個電話之後,原本有些懶散的船隻運動得更加勤奮了。已經是中午時分,我和李雲桐在湖邊的大排檔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剛剛吃完,便聽見湖面上傳來一陣嘈雜的歡呼聲,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李雲桐已經朝湖邊跑過去,當我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湖邊。
在湖中央,一艘船正慢慢地收著大網,那張黑色的網沉甸甸的,網眼上掛著五顏六色的垃圾。和前幾次收網不同,這次的網明顯地繃直了,顯然在網中網著一個很重的東西。
難道真的撈起了一具屍體?我驚異地看看李雲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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