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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忘記孟玲,因為他和孟玲直接見面了——我沒有忘記孟玲,是因為我已經成為了一個潛伏者,而那個智障男人也曾經和孟玲面對面地近距離接觸過,他沒有忘記孟玲,是因為他的腦子不正常!對的,一定是這樣,既然這種遺忘原本就是大腦的作用,那麼,假如一個人的腦子有病的話,也許他的病灶正好會影響功能區的發揮……我總算想明白了這點,怪不得在302號房的時候,餘非發現我的頭疼後會那麼高興,他一定是認為,也許是我的頭疼影響了功能區,他不原意我也成為一個消失者——然而那並不是頭疼的影響,我的確即將成為一個消失者。我看了他一眼,悄悄嘆了一口氣——雖然明白了這個,孟玲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餘非沒有注意到我走神,仍舊在繼續說著:“……巧的是,我雖然去過你們房間很多次,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孟玲,只是在那天夜裡,你們去喝咖啡的時候,我才發現你們還有一位室友。後來,在網上,你告訴我你們家裡發生了一些怪事。我這才明白,原來孟玲本人也是一個消失者。為了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我跑到你們家裡去找她,和以前一樣,不過那次你們不在家——當然,就算你們在家,你麼也不會記得我來過——孟玲一個人呆在家裡,看到我,她呆了一呆。我也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尤其讓我不明白的是,你們根本就不應該注意到她的存在——而實際情況是,她不但在房間裡留下了各種痕跡,而且還讓你們猜到了她是誰——你沒發現這不正常嗎?她本來應該銷燬關於她存在的一切證據的。”
“對,這是怎麼回事?”他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一件事來:書店老闆不是一直都記得他嗎?可是他和我接觸過之後,應當已經接收到從我這裡轉發出去的關於孟玲的資訊,那麼他怎麼還能記得她呢?
“所以我就直接問她是怎麼回事,”他說,“她說她也不明白,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發生了,她本來也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和許小冰一起搬到了那裡,誰知道沒過幾天,許小冰就不認識她是誰了,所有的人都不記得她,一轉身就忘記了她的存在,許小冰甚至面對她留下的痕跡都熟視無睹。這個情況起初讓她很困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呵呵,說起來,這也是女孩子的小狡猾,她靈機一動:既然所有的人都不記得孟玲是誰了,那麼她改變一個名字總可以了?所以她在許小冰和她見面的時候,開始自稱是‘劉芳’,並且自稱是她的鄰居,這種稱呼一直延續到你搬進來。這樣一來,我可以想象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她已經處在第二階段,你和許小冰每一次對她的資訊刪除都是十分徹底的,尤其是許小冰,她比你先認識孟玲,所以,在孟玲以‘孟玲’這個名字和她交往的日子裡,所有關於孟玲的一切都被刪除了,連同她留下的那些痕跡的記憶,她也不記得。她的腦子裡沒有‘孟玲’這個名字,而你的腦子裡從來就沒有‘孟玲’這個名字的出現,只是經常出現‘劉芳’這個名字,並且也很快被刪除了。這樣會出現什麼情況呢?呵呵,由於‘劉芳’是你們的鄰居,所以你們不會想到所有那些怪事就是她做的,因此,即使你們和‘劉芳’繼續近距離接觸,不斷接收到她的資訊,但是,由於你們腦子裡的記憶儲存系統,沒有將‘劉芳’和那些怪事作為相關聯的記憶,所以,關於那些古怪事情的記憶便被保留下來了;後來,當你們查到了‘孟玲’這個名字的時候,你們很自然地將一切事情都算到了‘孟玲’頭上,這當然沒錯,問題在於,許小冰頭腦裡原有的關於‘孟玲’的概念已經被徹底清除了,你們關於‘孟玲’的一切資料都來自於調查,而不是來自於與實體的聯絡。孟玲本人在現實中是以‘劉芳’這個實體出現的,所以,當‘劉芳’的唯一標識在你們的功能區中引導你們刪除資訊時,你們刪除的也是‘劉芳’的資訊,而‘孟玲’的資訊,因為在現實中找不到對應的實體,反而被儲存了下來。我想,你們每次見到‘劉芳’,肯定都會覺得她長得很像‘孟玲’,可是長得像某個人,和就是某個人,是不同的概念,在大腦裡的儲存方式也不同,並不能因此就形成‘劉芳’就是‘孟玲’的記憶關聯。就這樣,孟玲靠著一點小聰明,保留了她在你們頭腦中僅有的記憶。她甚至也曾經想透過網路和你們對話,可是你們太害怕,她只好放棄了。”
“改變名字就能保留記憶嗎?”他說了這麼多,只有這句話讓我牢牢地放在了心上。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春天輕快的空氣大量湧入鼻腔,清冽而芬芳,黯淡的夜空中,似乎有某種光在微弱地閃爍。有些小小的希望如同種子般張開了綠色的羽翼,我感到自己浸泡在絕望中的心又蓬勃地跳動起來,堅硬如鐵的絕望氛圍似乎被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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