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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陵墓裡生根發芽好了!”
就當你什麼也沒錯,對我無禮總是你的錯吧!
簡陵是前宋一位廢帝為自己營建的陵墓,陵未成便因暴虐無道被臣下所弒,其繼位帝王勉強將宋室又維持了三年,將皇位禪讓給了我祖父齊高帝。據堪輿師稱,這處未及落成的陵墓,傷及宋室龍脈,方才導致了宋室的迅速衰亡。
為了表示對宋室的尊重,高帝並沒有徹底去掘斷陵中所謂的龍脈,只在陵墓上方建了為大齊祈福的皇家寺院上清寺,壓制宋室可能殘存的“龍氣”。後來母親出家,蕭寶溶因我常來探望,怕我不習慣寺中的粗衣陋食,特地為我建了這座別院,院中遍植我所喜愛的花草樹木,供我上山時居住,同樣緊靠著陵墓的入口。我閒來曾到簡陵去過一次,就是幾間石室,除了些零落石塊,什麼也沒有,黑乎乎的,石壁上爬滿了青苔,一條地下河流從陵中穿過,大約就是傳說中的“龍脈”。我向來喜歡熱鬧,最討厭那裡的清冷黑暗,忙不迭便逃了出來。
這人驕傲倔強,正適合扔進去磨磨性子。
阿頊聽我又罵他大淫蟲,再次紅了臉,卻還是不屈地向我怒目而視,那繃緊了的清秀面龐,看來竟有幾分……可愛?
我暗自笑了一聲,踏出前堂。
明麗招展的院落中,蝶舞花梢,鶯穿柳帶,海棠花開正好,襯在千重萬重的綠竹煙影中,如明霞織就,錦繡堆成。
山間的春日風光,的確令人心曠神怡。想到母親正在那千重綠影后等著我,我給這死小子攪得一塌糊塗的心情,終於又好了些。
青山嫵,少年不知愁(一)
母親果然在她禪房中等我,遠遠見了我,便在小尼的扶持下迎了出來。
脫錦服,摘簪飾,剃去萬縷青絲,洗盡鉛華脂粉,披上灰布僧袍,母親依舊風流嫋娜,靜若瓊枝玉樹,動若凌波踏步,雖然眼角唇邊已有細細的皺紋,依然眉目如畫,不改端莊,僅那等安嫻的氣韻風度,便已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這天底下,若還有人能稱得上傾城絕世,國色天香,非我母親莫屬。父親自得了母親,便將宮中眾妃嬪棄於腦後,也便在意料之中了。
我並沒能完全繼承母親的美貌,幾個哥哥曾經評論我的容貌,說我長得有六七分像我母親,可惜眉宇太過英氣,雙眼太過清亮,加上驕縱太過,不讀詩書,行止無禮,不像母親那般清雅如詩,婉約如水,就沒法跟我母親比了。
自古皇帝女兒不愁嫁,何況我有母親六七分的容貌風韻,在寧都閨閣女兒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了。蕭寶溶就說過,如果我能安靜些,絕對是寧都城的第一美人。
事實上,蕭寶溶教導有功,或者說,偽裝有功,幾次出席宮廷女眷盛宴時,都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哄我安安穩穩頗具千金閨閣風範地坐上一兩個時辰,的確為我贏得了什麼“端淑嫻雅,瓊姿花貌”的美譽,後來還有見過我的男子寫出“燦如春華,芙蓉羞照影;皎如秋月,輕雲婉兮揚”這類詩句,一時我也算名滿寧都,連大哥永興帝蕭寶雋都相信,我已在惠王的薰陶下改邪歸正,知書識禮了。
母親自然知道我性子的,走到我近前來,拿出帕子來,給我擦著額間跑出的汗水,柔聲問道:“又到哪裡淘氣去了?這麼久才過來!”
我自然不敢說和人打架了,笑道:“我一路走一路逛著,看那竹筍正好,叫人現挖了,做了幾樣湯菜吃了才過來。”
母親點頭道:“如果愛吃,多挖些帶回去讓惠王府廚師做給你吃也使得。只是一次也別吃太多了,那東西雖好,吃多鬧心了。”
隨即母親又問我宮中和惠王府諸人安好,我一一答了,至於北魏可能打過來之事,既然蕭寶溶說不太可能驚擾上清寺,我便絕口不提了。
母親聽了果然歡喜,半臥在軟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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