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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看起來卻比蕭寶溶老了不只十歲。
吳皇后卻依舊眉眼凌厲,胭脂花粉生生塗抹勾勒出豔美的容貌,一身大紅霞帔華光四射,比永興帝還要氣勢逼人。
她踏前一步,鮮紅的唇開闔際綻若春花:“文墨公主,到了魏國,就不抵在皇宮或惠王府,再這般任意妄為,自己吃了虧還罷了,只怕連我們大齊的顏面,也要給你丟光了!”
錦衾寒,夜闌更漏殘(一)
我老半天才悟過吳皇后的意思來,轉身面向永興帝:“大皇兄,這是要……將我送魏國去?送去做什麼?我們不是正和他們打仗麼?”
我雖頑劣愛鬧,卻不是笨蛋。這般不敢見人般神神秘秘把我騙回,隱約間,我猜到了他們的目的,卻不敢相信。
永興帝顯然也很猶豫,有些發灰的眼睛在我面龐端詳了半天,才拍拍我的頭,嘆氣道:“阿墨,朕也知道委屈你了。但魏軍已衝入廣陵,陳兵江水之畔,連派去前線督戰的康兒都落入他們手中。我們寧都兵力單薄,可恨蕭彥手提重兵,竟再三延宕,至今尚未回援,朕派使臣求和,也是……也是萬不得已啊!”
我也聽蕭寶溶提過,一旦北魏突破廣陵重鎮,揮師渡江,緊臨江水的寧都便岌岌可危。蕭康是大齊的皇太子,吳皇后所出,能讓他督戰,足見廣陵之戰,南齊必已傾盡兵力。永興帝雖未提廣陵戰況,但在一戰之後居然無力再糾集兵馬,只能遣使求和,大敗之慘,可見一斑。
“他們……答應求和了?”我垂下袖子,在內襯上一遍遍擦著手心的冷汗,提醒著自己,蕭寶溶不在身畔,我不想吃虧,一定要冷靜,再冷靜,萬萬不能和掌握我生死命運的大皇兄鬧翻。
永興帝疲倦揉了揉額前越發清晰的紋路,低啞了嗓子:“答應了……答應了不渡江南侵,退出廣陵,善待江北子民,交還太子。只是要去了江北、洛南之間十八城池……和你。”
我舌頭僵了僵,寒意驀地自肩背騰起:“為什麼是我?大皇兄,若真要和親,可以挑選宗室女兒封作公主代嫁。我是您親妹妹,怎能將我交給敵國?”
我不愛看書,但母親和蕭寶溶俱以才貌聞名,幼時母親將我抱於膝上,長成後蕭寶溶將我拉在身畔,在我淘氣玩耍時,教給我的歷史典故並不少,此刻面臨危機,竟在不經意間轉入腦海中。
永興帝似有些不太敢看我的眼睛,拂一拂袖子,轉到窗邊,答道:“先皇未嫁之女,只剩了你一個。使者傳話,就要先皇生前最寵愛的文墨公主。朕想著,大約……大約你品貌出色,早就傳到了魏帝耳中了吧?”
我?品貌出色?
我想笑,實在笑不出。
平生第一次,我開始認真思考除了吃喝玩鬧外的國家大事,盡力想擺脫這莫名其妙加諸我身上的噩運:“寧都已在跟前,如果北魏有必勝把握,大可衝入寧都,掠盡大齊珍寶美人。他們既肯答應,足證得他們也在大戰中傷了元氣,為今之計,不是割地送寶求和,而該是儘快召集各地勤王之師,同時招募天下賢能,共抗北寇!”
錦衾寒,夜闌更漏殘(二)
“你閉口!”吳皇后驀然打斷我:“北魏已兵臨城下,召集勤王之師,招募天下賢能,這要多長時間?你和那些迂腐的文臣一般,自以為忠心,只知信口雌黃,說些遠水救不了近火的建議!也不想想,太子落在了北魏手中,若不盡快救回,出了什麼事,誰能擔當?”
盯著她重重脂粉掩蓋下的急怒倉皇,我憤怒冷笑:“皇后娘娘,大齊生死存亡的關頭,在齊國重要,還是蕭康重要?”
吳皇后不料我還敢頂她,又衝上前一步,眼底已經有了著火般的紅光:“太子是一國根本,和大齊同樣重要!你身為大齊公主,享受了這些年的榮華富貴,如今不過叫你盡些本份,怎麼就虧著你了?說上這許多的廢話!”
我手足發冷,緊緊攥著拳,剋制著自己的緊張,面上卻還能侃侃說著:“蕭康出身皇家,享盡了作為一國儲君的榮耀,為國盡力,也是他的本份!如果他真有天子之命,自然有祖上庇佑,逢凶化吉;如果他不能為國立功,還淪喪敵手,需要用自己的姑姑去換他的性命,將來怎麼面北稱帝,號令群臣?”
吳皇后勃然大怒:“太子年紀輕輕,為振大齊士氣,不顧尊貴之軀親身督戰,你敢說他無天子之命?”
我著實厭惡她這樣的嘴臉,所有冠冕堂皇的藉口,都不該成為將我推入火坑的理由。她兒子的命富貴,我的命就活該卑賤麼?
“有沒有天子之命,不是我說了算,而是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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