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3/4 頁)
。
飛絮濛濛中,他將我抱下,倚著柳樹坐了,餵我喝著水和乾糧。
我知趣地直到這時才開口問他:“阿頊,你把我帶出宮了麼?皇上……恐怕不肯。”
拓跋頊似習慣了對我保持沉默,只是握住我的長髮,很笨拙地為我綰了上去,然後將我靠在他的胸懷。
他的胸膛比一年多前結實寬闊了許多,果然不再是少年,而是有了自己主見的年輕男子了。如果這一年多來,和我一起度過的人是他,即便身在敵國,大約也沒這麼惶恐悲慘吧?
“準備帶我去哪裡?打算把我送回南齊,然後再回來向皇上請罪麼?皇上對你很好,也許……不會重罰你吧?”
我猜測著他下面的行動時,手又被他抓住,貼住他的面龐。
他緩緩地搖頭,並不管我聽到還是聽不到,低沉地說道:“我不會再離開你,阿墨。我要你。”
忽然發現裝聾實在很難。我寧願自己聽不到,就不必拼命地剋制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了。
他要我。
這句話,如果那日在重華殿上,在彼此清楚對方身份後,他肯說出口來,我便是即刻給拓跋軻砍了,也會死心塌地喜歡著他一個,無怨無悔。
經歷了那麼多次的背叛和傷害,他要我,我又怎敢要他?我又怎知,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他會不會再一次地背叛我,將我交給我的敵人,袖手旁觀我所有的痛苦和屈辱?
裝聾也有好處,我不必回答這個晚得讓我寒心的問題,只需疲倦地靠在他身上,緊緊半上眼,慢慢將莫名其妙鑽出的淚水逼回去。
不太明白他打算到哪裡去,但他的身份對南齊也同樣敏感,絕不會跟我回去做我的駙馬。這樣看來,他多半是想帶我到南齊和北魏都鞭長莫及的地方去。
他還真打算放棄他即將到手的江山,以及在北魏幾乎已固若金湯的權位了?
靠住他的胸口,我竭力穩著自己的心神,到底忍耐不住自己的驚訝,呼吸還是久久不能均勻。
花影亂,月暗儷影偕(四)
拓跋頊沉默了好一會兒,略帶了幾分焦慮,自語般道:“路還遠著呢,虛弱成這樣,可怎麼好?”
我頓時明白過來:他遲遲伴著我不離去,只是怕我身體吃不消,想我多休息片刻。如今才出青州不遠,隨時可能被青州兵馬追上,哪能再這樣延宕?
若是再給拓跋軻抓住,拓跋頊可能被重罰不說,至少我是絕對活不了了。
我便提醒他道:“阿頊,你說,皇上現在有沒有發現我們逃走了?他若抓到我們,會……會怎樣處置我?”
拓跋頊打了個寒噤,迅速扶我站起身來,寬我心般在我頰邊極溫柔地親了一下,才將我抱上馬,揮鞭疾馳而去。
自從被抓到青州來,我不是病,就是傷,歷了這麼幾個月,身體早就大不如前,長時間在馬上顛簸,當然極累。
但這樣性命攸關的時刻,我再也不敢叫一聲苦。若是惹得拓跋頊厭煩我,扭頭再將我交給他哥哥,只怕這輩子都沒叫苦的機會了。
到了晚上,我固然疲乏得麵條般虛軟,連馬匹也已汗出如漿,不得不停下休息了。
拓跋頊的細緻,在此時便可看得出來。
他選的是一處可以掩去火光的山腳密林,很方便掩藏蹤跡。便有真有人追來,大可往山上逃去。
此時正是暮春初夏的時節,四處草木蔥蘢,必要時藏上兩個人,應該不容易被發覺。
我早給顛得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點東西,顧不得一身的虛汗,便蜷在拓跋頊鋪好的氈毯上入睡。
睡得迷濛之際,只覺有一隻手正伸到腰間,解我的衣帶,驚得忙掙扎閃避時,已有柔軟的唇伴著熟悉的體息,輕輕觸了觸我的額。
立刻意識到是拓跋頊,我茫然地睜開眼,與他溫柔的墨藍瞳仁對上,忙又閉上眼,只作睏倦得不行,繼續臥著。明知他在解我衣帶,但連拓跋軻都不知碰了我多少回了,與他歡好……應該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畢竟,他才是我最初一心想交付的那個男人。
衣衫敞開了,溫熱而溼潤的物事緩緩地在肌膚上游動,卻不是帶了曖昧氣息的手掌。
不敢想象自己半裸著身體面對著他是怎樣的尷尬,我越性閉著眼,赤燒著臉去抓那物事。原來竟是一塊溼熱的帕子,正握在拓跋頊手中,慢慢地拭著我的肌膚。
這荒山野嶺,再不知他從哪裡找來的熱水。
但聽他低低嘆道:“我知道你愛乾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