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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優雅而去。
掉落大半琺琅面的影壁,早看不出原來的圖樣了,頂部應該有幾隻飛鳥,此時卻只有斷了的鳥翼,無聲無息地掛在石上,隨時欲要跌落,摔個粉碎。
門窗上糊的紗早已蠹去,只有影影綽綽的層層蛛網,成為另一種天然窗紗,在烈日下閃耀著慘淡的青光。
宮女把脫落的門扇抱起,提到一邊,便算是開啟門了,恭敬向我說道:“公主,請進。”
隱隱聞得黴臭味嗆入肺腑,我皺眉道:“叫吳庶人出來。是她要見我,可不是本公主要見她。”
話音才落,已聽得吳皇后尖厲的笑聲傳入:“蕭寶墨,你當真要我把惠王和蕭彥那見不得人的交易,當了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麼?”
因不知吳皇后是否心存歹心,我身後跟隨的,除了兩名貼身侍女,還有四名內侍,俱是練過武的,卻未必是嘴嚴可靠的。
將髮際一枝長長的嵌珠銀簪拔下,悄悄籠於袖中,我向那些內侍道:“在外候著罷。”
徑帶了小落小惜跨過鬆動的破敗門檻,潮溼的黴臭味燻鼻而來,讓我一時氣悶窒息,幾乎想就此逃出。
可眼眸一掃,已瞥到屋角的破席上,正端坐著一披髮婦人,給曬傷的面板粗糙皸裂,有的地方開始脫皮,如擦不乾淨的斑駁垢痕,端的醜陋驚人,獨眉眼銳利,轉過森冷的光,刮到人的臉頰如刀鋒掠過般怵人。
果然是吳皇后,雖是粗衣布服,一身狼狽,居然不改那久居皇家的氣勢凌人。
我早已不是蕙風宮那個任她擺佈撥弄的無權無勢小公主,也不像那時任性驕縱不知天高地厚。離她遠遠地站定,我微笑道:“不知皇后娘娘叫了寶墨來有何見教?瞧我這是不是給熱得糊塗了,只怕來得晚了,又會給皇后令人綁了打耳光,一聽皇后傳召,嚇得腳不沾地就跑過來了。”
倚危牆,海棠胭脂透(一)
輕輕嘆息一聲,我屈著潔白的手指,彈去袖子上剛剛跌落的灰塵,悠然說道:“我竟忘了,皇后已經改居式微宮了!好在皇后天生貴氣,到哪裡都不改這皇后的勢派呢!”
吳皇后凌厲地瞪著我,雙眼黑洞洞的,似要將我吞噬。
我想起她孃家剛被處斬的一大家子,心裡也有些發毛,只是不肯露出半分畏怯來,依然輕描淡寫地說道:“皇后,如果無甚見教,我可回去了。陪著謀逆罪人說話,可不是我做公主的本份!”
吳皇后格地冷笑:“蕭寶墨,我可真小瞧你和惠王這對狗男女了!”
我勃然大怒。
既然來了,她出言汙辱本是意料中事,但這般全無風度地出口成髒,甚至連蕭寶溶都辱罵在內,當真在意料之外。
剋制了自己想奔上前甩她耳光的衝動,我依舊站得遠遠的,向她揚起唇角,笑道:“怪不得皇后想咒殺親夫呢,敢情是把咱們皇室中人等同畜類了?”
轉過頭,我吩咐小惜:“去,通知內務太監即刻送十條土狗進式微宮,關到皇后房中,與皇后作伴罷!也好讓皇后瞧瞧,什麼才是狗男女!”
吳皇后保持著凌厲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驚怒,連冷笑都色厲內荏:“你一出世便是個禍國妖孽,誰人不知?其他四個哥哥對你避而遠之,獨蕭寶溶把你當成個寶,不要命地拼死救你,可別告訴我,你們之間還能清清白白!”
我正式確認這女人得了失心瘋,同時實在懊惱自己不該過來,縱然看著了她的狼狽,也髒自己的耳朵。
和一個瘋女人計較爭吵,無疑也低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沒有蠢到如她當日那般親自動手打人。
正打算轉身離去,找式微宮的內侍進來好好教訓她時,緊跟我身畔的小落卻忍耐不住了,衝上前怒罵道:“你這瘋子,天底下誰不知我們惠王爺風骨高潔,品格清貴!這般玷汙他與我們公主的名節,當真活該你孃家全家死光!”
我冷淡笑道:“沒死光呢,不是還有流放極南之地的麼?不過我瞧皇后娘娘這勢派,不把自己全族送到閻王爺手中,大約是不肯罷手的!”
這個驕狂半生的女人,至死都不會知道“示弱”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吧?當真想自尋死路,我倒還可以成全她。
吳皇后聽出我話語中的殺氣,氣勢略略一低,忽而又冷笑道:“什麼風骨高潔,品格清貴?別讓我笑話了!為了得到蕭彥的支援,樹立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他不是一樣把你許給了蕭彥那個老頭子?你恨我把你送給了拓跋軻,可拓跋軻好歹正當盛年,又是北方霸主,何曾辱沒了你?蕭彥算什麼?一介武夫,老得做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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