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2/4 頁)
蕭構,正是我梁蕭一系的堂兄中的一個。
“什麼話?”
手心裡有汗意沁出,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又迅速否認。
我已不想去防範他,只因我深信,這天底下,只有他絕不會負我。
天地雖大,我引為親人的,唯他一人而已。
可那人卻答道:“侯爺說,皇上正在清理當日昭帝部屬,丞相崔裕之被秘密賜死,秦大將軍被遣往閔邊,百里駿因犯上被誅,宋琛被貶為民,帶了初晴郡主不知所蹤……”
腦中陣陣地嗡嗡作響,傍晚的山風夾著紙錢焚燒的味道縈入鼻尖,死亡和血腥的氣息陣陣在胃間翻湧。
“還有呢?”
我退後一步,扶緊母親的墓碑,居然還能淡淡笑著追問。
那人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還有個訊息,小人不知是否可靠。魏帝拓跋頊剛剛即位,其同宗兄弟勾聯閔國,意圖奪位。皇上聽說,讓鎮守定東的三萬齊軍暗中幫助他們行動,務必除掉拓跋頊……”
山風中的腥味越發濃郁,我禁受不住,胃部猛一痙攣,已“哇”地一聲吐了出來,眼前一片昏黑。
我口中鹹腥發苦著,正想著是不是將出門前喝的藥給吐出來,身旁已傳來小落小惜的齊齊驚叫。
定一定神,低了頭,才發現吐出的,居然是在風中巍巍亂顫的大口鮮血。
猶自不信,我拿袖口拭了拭自己的唇,雪白的素衣上果然是一片殷紅。
心頭忽然便冷寂如冰石,居然也不覺得害怕,若無其事地將那鮮血踏到泥土裡,我低聲道:“你們早就想見我,但皇上派人暗中攔著,是不是?”
那人惶恐地望著被我踏去的血跡,低聲道:“長公主明鑑!當日昭帝臣僚,只有長公主才能保全了!”
我沉沉一笑,“嗯,回去告訴蕭構,我這就回寧都。讓他派人告訴拓跋頊,齊帝打算對付他吧!幾方制衡之策,也是必要的。”
那人領命而去。
我腳下更加虛軟,但步伐反而邁得大了,飄浮般向前走著,急得小惜連連在外喚著:“公主,慢點,慢點……”
我頓了頓,低頭笑了笑,“小惜,旁人未必可靠。再去傳一個我們自己的心腹侍衛,也暗中跑一次鄴都吧!讓拓跋頊自己小心,再幫我傳一句話。”
“公主,什麼話?”
“來世,我要做山野間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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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執意趕回寧都。
御醫再三阻攔,說以我的病況,只怕已經不起奔波勞碌。
我不過笑一笑。
經得起又如何,經不起又如何?
縱然有人還知道珍惜我,我卻不知道我還能為誰珍惜。
蕭寶溶說,他等著我回到他的身邊。
沒錯,即便他除去拓跋頊,即便他將父親的部屬斬盡殺絕,我依然只能回到他的身邊。
這世上,我還有誰能相信,誰能依託,誰能驅除心底深處越來越無可救藥的絕望和孤寂?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我,瞭解我其實根本就只是個害怕孤單的女人而已。
吃了雙倍劑量的湯藥臨時壓住病勢,用明紅的衣衫和鮮豔的胭脂硬將氣色撐得好些,我來到蕭寶溶跟前。
他在武英殿得報,遠遠見著我,已是皺眉,匆匆趕過來挽住我,扶我坐到軟榻上,柔聲責怪:“既然病了,怎麼還跑來跑去?不過是染了風寒,這麼多天還沒養好,清減成這樣!逝者已矣,你母親若見你這樣,不知該多難受!”
他一向手指微涼,總讓我在十指交握時陣陣心疼。
但這日,我的手遠比他的冰涼。
驕傲地不想告訴他,我的風寒已轉作了可能致命的嚴重肺疾,我懶懶地望向他,淡淡問道:“三哥,我父皇留下的故梁臣子,如今還剩下多少?”
蕭寶溶眉峰微微蹙起,捧了我的面頰,低嘆道:“阿墨,你不信三哥麼?必要的清理,只是為了未來的大齊臣民能齊心協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振作起來,絕對不是有心排除異己,來傷你的心。”
他總是最瞭解我的一個。
我才開口,他便將我後面想說的話堵得結結實實。
“那麼,派兵北魏對付拓跋頊呢?”
“北魏內訌,對南朝有百利而無一害,何況拓跋氏和你仇深似海,能將魏國最有才能的拓跋頊除掉,未來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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