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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到達之前應該無力再戰,蕭彥以重病之身受此重創,很可能經受不住;拓跋軻被林訶若的叛變打了個措手不及,全軍覆沒,估計目前應該拖著重傷之軀隱於牛首山的某處。
他派人向拓跋頊說出那番話來,必定早就料著了拓跋頊暗存異心,可能見死不救了。如今拓跋頊已經發兵,即便能及時將他救回,也斷斷不會容他一人獨攬大權。
即便他還是北魏皇帝,日後政令必自皇太弟拓跋頊而出。
當年他殺了自己其他七個弟弟,的確是防患於未然,並非一味無情嗜血。可惜他終究沒殺他最該殺的那個。
或許,他也不曾想過,自己一手帶大的幼弟,那個曾經有著那樣純淨樸實心地的幼弟,如今會這樣和他的明爭暗鬥,甚至勢同水火吧?
一場勝負幾度變幻的大戰尚未落定塵埃,但混亂不堪的局勢,已初露端倪。
秦易川部看來倒似有意放了北魏援軍渡江,引狼鬥虎,重創了蕭彥兵馬,然後再與林訶若合兵,又重創了拓跋軻兵馬。
北朝,可能由此直接成就了拓跋頊的雄圖霸業;南朝呢?
我一時竟看不出。
蕭彥在傷病中大敗,已是岌岌可危;我被出賣困於南浦鎮;算來南朝目前只有太子蕭楨得利。我和蕭彥無法回寧都,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南朝皇帝。
可就憑他,能得到南朝各路文臣武將的認同麼?
而他大約指揮不了秦易川的兵馬,讓他們時而懦弱無能,時而強悍睿智,硬生生將南北兩朝帝王都陷入危困之中。
還有件奇怪的事。
雲麾大將軍尉遲瑋手中尚有五萬兵馬駐守京畿,蕭彥下旨讓他即刻派兵增援牛首山,可好幾天過去了,為何他那邊連半點動靜也沒有?甚至連相距不過一日路程的南浦鎮也不曾遣兵來!
他們一向對我恭恭敬敬,我也對他們多有照拂,沒理由聽說我被困南浦而無動於衷!
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耐,可以在如此混亂的形勢中混水摸魚,走到權力的最巔峰?
我想不出,我實在想不出。
如果是三年前,我可能會猜惠王蕭寶溶。
以他當時的影響力,部屬們齊心協力將他重新推回至尊無上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如今,他被幽囚於皇宮已經快四年了,與世隔絕,便有曾有過運籌帷幄的雄心壯志,也該在日復一日的美酒佳人的麻痺中漸漸消磨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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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驚惶不定的猜疑中度過了兩天兩夜。
關於蕭彥,關於拓跋頊,關於拓跋軻,以及牛首山的戰事,寧都的局勢,再也無人可以傳遞一絲半點外界的訊息進來。
拓跋頊應該特地吩咐過,對我的看守極是嚴密。我幾乎一直被捆著,連解手吃飯,都是由侍女服侍著,只在我撐不住快睡著時,才悄悄上前將我解了,替我活動活動手腳;至清晨我才睜眼,那邊早已守候的侍女又走上前,堵了我嘴,將我緊緊捆上。
雖是看不到外面,但不時投到窗紗上的衛兵身影,分明地告訴我,外面的守衛極其森嚴。
拓跋頊竟是怕極了我會逃走,如果不是急行軍時帶上我不方便,只怕會把我也押著一起去牛首山了。
外面必定還有我的人在想法救我,可到底無隙可尋。這兩天我的周圍極其平靜,看不出一點風吹草動來。
第三日清晨隱隱聽得外面暄鬧一片,睜開眼要爬起身時,侍女們又趕上前,急急將我捆了,並不讓我有一絲機會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不到兵戈之聲,我猜著應該是拓跋頊回來了。
但以他的個性,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便該過來瞧瞧我,至少看看我有沒有在打什麼壞主意才對。可這一上午我都不曾見到他的蹤影。
一陣暄鬧之後,這座宅院又恢復了沉寂,卻有隱隱的不安,如暗濤般無聲地激湧開來,連服侍我的侍女臉上,都有了些微的驚慌和倉皇。
興亡替,苒苒驚時月(三)
中午吃了點清粥,我正要閉了眼養神時,屋門被敲響了,“殿下令即刻帶安平公主到過去見他。”
侍女這才放開我,很匆忙地為我梳洗了,依舊簪戴上我原來的那些首飾,引了我在十餘名魏兵的押送下向前行去。
一路俱是身披冑甲的魏兵仗槍執戟而立,神情雖略有不安,但軍容端肅整齊,不見半點慌亂之象。
引我到一處陳設豪闊的房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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