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3/4 頁)
將原來惠王府的韋開、韋卓等人再次調回自己身畔,漸漸讓安平公主府有了惠王府興盛時的景象。
可惜缺少了我那輕裘緩帶溫文清逸的三哥,午夜夢迴,也只能瞪著黑黢黢的窗外,細細地回憶往日這裡的繁華熱鬧,歡聲笑語,以及總是縈在鼻尖的淡淡杜蘅清香、仿若永遠不會消失。
蕭寶溶聽說正在修葺的簡陵有他的一份時,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感想,他身畔的人永遠只看到他安靜恬和的一面,居然回報說是蕭寶溶對梁帝的這份恩典極是感激,看來挺高興的。
我這三哥的性子,也太過溫文內斂了,也不知會不會把自己給憋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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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臨元年十月,北魏兵馬在拓跋軻的親自率領下,兵分三路,連拔數城,逼近廣陵。懷德大將軍秦易川,乃是蕭彥手下第一兇猛的將領,死守要塞,到底敵不住數倍於己的敵軍,飛馬向朝廷求援。
這時刑部大牢也連連傳出訊息。
先是有兩名獄卒無故暈倒了半天,但大牢中並未出現別的異樣;再就是身份不明的高手假扮安平公主府的內侍,帶了我的手諭,徑入囚禁拓跋頊的石室,打算帶走拓跋頊。
幸虧吏部官員自晏奕帆以下,大多是公主府的常客,眼見這內侍面生,一邊拖延時間,一邊飛馬來問。我料著必是魏帝拓跋軻派的奸細混了過去,令他們即刻將來人擒殺。
等我帶了端木歡顏和一眾侍衛等人趕過去時,刑部大牢已經血流成河。
那偽裝成我府中內侍的奸細,以及他所帶的隨從,都是以一擋十的高手,顯然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死士,一意要將他們的皇太弟救回去了。
可惜這裡到底還是大梁地域,以十敵一拿不下,那就二十敵一,五十敵一……
在死四十餘人,傷百餘人後,那七名奸細終於被全部格殺。聽說,本來還有兩個重傷未死的,眼見衝不出去了,將自己最後的一刀砍向了自己的胸膛。
滿身鮮血卻唯一還站著的人,是拓跋頊。
我從沒看到過他這麼可怖的臉色。
他依舊戴著特製的手鐐足銬,明顯有著刀劍的砍痕,可終究還是緊緊束縛著他的行動,無奈地折射著瑩然的血光。
而他那素來白皙秀致的面龐,此時濺了大片的血漬,連眼底跳動的,也是激烈的血紅,火一般快要點燃眼前所有的敵人。
眼神刮到我身上時,終於頓在我面容,狠狠地剜著,連原來搖搖欲墜的身體也穩了穩。
“蕭——寶——墨!好一個安平公主!”
他一字一頓念著,尖銳如刀鋒,努力刺向對方,像是想用自己的恨毒透過話語將對手釘死,釘傷。
在不見天日的密牢中呆了半年多,他的唇邊血色盡褪,淡得發青。
有一滴鮮血像花一樣綻在唇邊,如森黯肅殺的奈河橋畔開出的死亡之花,格外的豔麗妖嬈,卻因著周圍的詭異氛圍讓人覺出了致命的威脅。
我下意識地想退後一步,卻發現身後便是大群簇擁著我的侍衛。
我是安平公主,退無可退。
身後有人在悄悄地告訴:“這位魏皇子的身手可真還真了得,給關了這麼久,又有鐐銬鎖著,一路照樣幫著動手,傷了不少我們的人呢!”
孤影淡,芳心向春盡(四)
挺直了脊樑,我不去看他身上好幾處流著血的傷口,淡然說道:“皇太弟殿下有何見教?”
青白的唇咧上一咧,扯出的笑容悲愴而淒厲,“我能有何見教?公主雄才偉略,手段高明,拓跋頊甘拜下風!”
這些來救我的人顯然是他所認識的魏國高手,捨命來救卻全是魂斷異國,想他不悲憤也不可能。
這些人以安平公主使者的名義來救人,一則因為我如今備受梁帝寵信,對吏部有極大影響力;二則未必不是想著便是我知道了,我可能會看在當日和他的情份上,睜一眼閉一眼由他過去。
可我在魏人手中受盡折辱,如果讓拓跋軻在我眼皮子底下將弟弟救走,他更該瞧不起我,認為南朝無人,而我安平公主更是隻配由他揉圓捏扁、百般羞辱了。
我偏要他知道,我不可能如尋常庸懦女子一般,一輩子以色事人,讓別人要操縱自己的命運。
如今在我操控他弟弟的命運,但我更渴望有一日能操控這個帶給我奇恥大辱的男人的命運。
他羞辱了我不算,連帶蕭寶溶都給他牽累得一敗塗地,險些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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