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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我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那些在頤懷堂中揹著我圖謀大梁的計謀,無聲無息一箭雙鵰的借刀殺人……
蕭寶溶水晶般的眸光漸漸黯沉,如潭水般深邃幽寂起來,凝視著我一霎不霎,長睫顫動處,眸心已經不復尋常的恬淡從容。
“阿墨,你在推託?”
他低沉著嗓音問。
往窗邊挪動腳步時,他看來依舊是那個沉醉詩酒中的江南名士蕭寶溶,風華清貴,沉靜雍容。家常的素色長袍不過在袖口用銀線繡了兩條蟠龍,便算昭示瞭如今他至尊無上的地位。
心底不自覺地便柔軟下來。
春草茵茵,柳枝吐碧,幾隻早鶯蹦跳於枝間,鳴得正清脆。
不知不覺間,春天便又來了。
這一回,總不至太寂寞了吧?
至少會有個人一直站在身畔,靜靜地守著我,陪我欣賞這三春韶華,無限風光。
放和緩了聲音,我微笑道:“三哥,昭帝新喪,我是他親生女兒也好,認下的義女也好,於情於理,一年的孝還是該守的吧?何況三嫂端莊賢淑,這幾年你被困宮中,全仗了她在城外精心養育著兩位小皇子。無過有功,三哥怎可慢待她?”
杜蘅清雅的氣息捲了過來,蕭寶溶圈住我的腰,嘆息道:“我怎會慢待她?後宮之中,必有她的一席之地。只是我希望我的皇后,是阿墨。”
我點點頭,笑道:“三哥,以前你寵愛的姬妾也不少罷?現在三哥真正放在心上的,還剩幾個?我和三哥旁的姬妾不同的地方,大約只是因為我是三哥一手帶大了,從來都寵習慣了吧?當真也做了三哥許多女人中的一個,開始或者新奇,時日久了,三哥厭了,只怕連原來那點感情都忘了,就把我和旁的女人一般丟到腦後了吧?還不如現在這樣好。”
“現在這樣好麼?”
蕭寶溶苦笑道,“兄妹不像兄妹,夫妻不像夫妻。你難道真的不想有個名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攜手站在這南朝的最高處麼?你也不該和我那些姬妾比。三哥自在慣了,漂亮的花兒都愛欣賞品鑑,有了更引人注目的,也可能會丟開另賞別的花兒;但三哥掌中的明珠,又怎會捨得丟棄?”
緊緊擁著我,柔軟的唇溫柔地貼到我面頰,他的呼吸開始不穩,一邊與我親暱著,一邊誘/惑般在我耳邊道:“阿墨,做我的皇后……”
牆角的金邊瑞香已經開了,粉紫的花朵成團成簇,香氣幽雅清馨,與身畔男子帶了溫暖體息的杜蘅清香混作一處,讓我有種沉醉的飄然。
我倚住這個我唯一可以信賴依靠的親人,在他的懷中猶豫著,“待我……待我再想想罷!”
而蕭寶溶已經不容我細想了,含笑將我抱起。
屋中春/情漫漫,竟壓過了窗外猶帶清澀寒意的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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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蕭寶溶的柔情攻勢其實沒有什麼抵抗力,何況早年就習慣了聽從他的安排,理智上雖然想固執已見,只是與他相處得愈久,便愈覺得難以回絕他的要求。
太史令曾說我是妖孽,必定弄錯物件了。
蕭寶溶才像個妖孽,天生妖孽。
別說他那些姬妾,便是我,天天對著這麼個長身玉立骨清神秀的男子,也不由一日比一日沉溺於他清淺蘊藉的笑容和溫柔細緻的呵護中,認真考慮起要不要做他的皇后來。
畢竟,我確信,這輩子我再不可能找到比他更能真心待我的男子了。
至於我對他的喜歡,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是不是能讓人神魂顛倒的愛情,我已懶得考慮,也無力考慮了。
橫豎現在這種日子也不錯。
我終於和我最親近的人在一起了,並且和我一起掌握了南朝最高的權力,寧靜尊貴地生活著,暫時不用擔心任何人對我們造成威脅。
原梁朝的臣子們已漸漸習慣了蕭寶溶素常的溫和可親,以及面臨大事時的雷厲風行,朝政日趨穩定,相山卻傳出了母親病重的訊息。
“多帶幾名御醫,趕快去瞧瞧吧!”
蕭寶溶輕輕地拍著我的肩,眉宇間一抹依稀的愁意驅之不去,“朝中有我在,你就放心罷!”
他負手立於窗前,對著門外那株剛開敗了的紫荊花出著神,眼眸飄緲悠遠,再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母親年輕時候的模樣。
我早已心神不寧,抬頭望他,“三哥,你不一起去瞧瞧麼?”
蕭寶溶微微一笑,略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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