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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可以解圍了!”
我瞪他一眼,道:“楨哥,你別忘了,你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一舉一動,當以全域性為重。前腳大軍才開往前線為你的江山賣命流血,後腳你便膽小如鼠腳底抹油,還是太子皇上一起撤了,你讓那些將士怎麼想?”
蕭楨苦著臉道:“哎……墨妹妹說得自然是對的。但早知如此,我們又何必來?就是拓跋頊另率了八千騎來,我們也大可另派將領前來攔截。如今都給牽制在這裡,可如何是好?”
我真是鬱悶他的不求上進,怒道:“什麼如何是好?我們便把這牛首山當作魏軍的墳墓,將他們全給埋骨於此,順帶除了拓跋軻,給你日後的江山斷了後患,不是更好?你是未來的帝王,難道只想偏安一隅,留著北魏君臣日日窺伺著江山三千里河山?”
蕭楨不敢爭辯,乾乾一笑,瘦長的臉頰面板都皺到了一起。微躬了身,他低聲道:“妹妹說得是,妹妹說怎麼辦,那便怎麼辦吧!”
我不知該不該為他這樣沒骨氣的話語氣倒,哼了一聲,自去巡視我帶來的二萬兵馬。
這二萬兵馬中,有八千是原蕭楨部下的,看軍容倒還整齊,真不知這個越來越婆婆媽媽的太子殿下,當年跟在蕭彥後面在閔邊打仗時,到底是怎麼衝鋒陷陣的。
也許,是我真的太專權了一點,逼得他不得不節節後退,不敢與我爭競?
可我並不要他的江山,我只要我和我想保護的人的平安一世。
這樣要緊的時候,我也顧不得收斂了性子去安慰他,趁著天未完全黑下來,帶了十餘名近衛,到附近山頭草草查探了一番,才回去匆匆吃了點晚飯,繼續陪著蕭彥。
把御醫召來細問時,說是一時尚不妨事,但顯然需要調理,再也經不住車馬勞頓,更別說手提長槍上陣殺敵了。
想蕭彥也是一代英雄,從平民起家,一步一步,在血與火中成為文武雙全的大將,繼而審時度勢,坐到了如今九五之尊的位置,如今卻一臉菜色躺在簡單的臥榻上,再不知爭競要強了那麼多年,有著什麼意義。
就為了,如今身上裹著的龍袍,和蓋著的明黃錦衾?
從人端來藥,我讓人扶了他坐起來,親手一勺勺喂著。喂到一半,他才似從昏沉中漸漸醒過來,抬起幾日內便深凹下去的眼睛,咳嗽了兩聲,才望著我道:“阿墨,怎麼是你啊?一路趕過來不累麼?早點休息吧!”
我微笑道:“父皇,等你吃完了,我就睡。”
蕭彥點點頭,又喝了兩口,忽問我道:“阿墨,你怕不怕?”
我怔了怔,道:“怕什麼?”
“怕拓跋兄弟打到江南來,滅了我們大梁,將我們父女擒為階下之囚?”
我沉默,然後嫣然一笑,“怕。所以我不會讓他們滅了我們大梁。即便他們有命攻過江水,我也要把牛首山,變成他們的葬身之所。”
蕭彥盯著我,虛瘦的臉龐漸漸浮上一層笑意,手掌依然有力地握住我手臂,含笑道:“好!好!有這樣的志氣,果然是我蕭彥的女兒,呵呵!”
服侍他睡下後,我令人多掌了燈,又開啟輿形圖,細細研究牛首山的地形分佈;然後又到外面帳篷,召來了當地的老山民,細細詢問相關河流、山川的走向。
如果拓跋軻攻到江南,我在此地以逸待勞,天時、地利、人和,都已佔盡。
若不能在第一時間將他擊潰,等他站穩腳跟,那麼,連寧都也將會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蕭彥只讚揚我的志氣,只為我的志氣感到安慰,可心底,大約並不認為我有能力和拓跋軻鬥吧?
金甲凜,素影弄銀戈(五)
我也在自問,我鬥得過拓跋軻麼?
那個擁有過我的身體,卻不曾擁有過我心靈的男人,那個以可怕的方式,在我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的男人,那個有著我雙倍體重的高大男人……
不論我願不願意承認,他都曾是我這世上最親密的男人,甚至連將我從小養大的蕭寶溶,也不曾和我那般親密。
閉上眼,又似感覺到他熾熱的身軀,不均勻的呼吸,和溫暖有力的撫摩……
那種讓我倍感屈辱的痛楚和愉悅,在白天的暄鬧似乎已能完全被我忘懷,卻會在午夜夢迴時突然鑽出,讓我驀地驚起,從此遍體生涼,冷汗涔涔。
他是我持續著的噩夢;或許,自相山別後,我也成了他持續著的噩夢了。
但噩夢總有終結的時候。
以他的死亡,或我的死亡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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