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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頊真的很怕她會引火燒身,而他根本不敢明著護她。
他終於忍耐不住,上前點醒她,這裡不是南齊,並沒有真正可以護她的人,勸她安靜些,別自取其禍。
換來的,竟是無比憤恨的一耳光。
接著是錦妃的揪打,蕭寶墨的落水。
尚在耳光的疼痛中苦澀的拓跋頊,轉動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阿墨不會水。
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考慮,便下意識地喚了聲“阿墨”,衝下去將她拎了上來。
然後他才想起,自己換了蕭寶墨的小名,並且在捱打後還衝下水救人。
這淺淺的水根本淹不死人,何況大庭廣眾之下,有的是會水的宮人內侍,再用不著勞煩皇太弟的大駕。
當時,他便知道不太妙了。
拓跋軻愈是寵她,愈是容不得拓跋頊還存有別的念想。
何況除夕之夜,他本答應過拓跋軻,他會疏遠蕭寶墨,不和她有所牽扯;而蕭寶墨日復一日表現出來的強烈恨意,何嘗不是因為記恨著他的辜負?
以對兄長的瞭解,拓跋頊也料到了他可能會懲罰自己或蕭寶墨。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拓跋軻竟用那種方式,逼迫他們了斷餘情。
他把蕭寶墨交給了拓跋頊處置。
拓跋頊開始沒悟過來,當意識到拓跋軻淡淡笑意後的危險時,已不敢不處置,不敢不眼睜睜看她淪落在宮人手中受著折辱,甚至不敢叫停。
他不知道,自己那高深莫測的皇兄,到底有沒有滿意。
前一天還受盡嬌寵的蕭寶墨,這一刻已被置於火爐之上。
拓跋頊敢多流露一分情感,蕭寶墨就多一分遭遇覆頂之災的危險。
但最終的結果,拓跋軻應該還是滿意的。
他如願以償地讓拓跋頊揹負了惡毒無情的罪過,從此再也無顏面對蕭寶墨;他也如願以償地讓蕭寶墨恨透了拓跋頊。
誰又說得清,她叩得頭破血流直到整個人昏死過去時,心裡到底有怎樣的慘痛和絕望!
誰又能知道,從那以後,拓跋頊對於蕭寶墨的負疚和心疼,已如地底的岩漿騰騰欲起,日夜煎熬著他自己,以致他再也無法忍受蕭寶墨遭遇更大的不幸。
4.拓跋頊番外:浮槎恨相逢之絕救(二)
明知惠王蕭寶溶對於雙方戰局至關重要,他還是不想殺他。
這世間,他可能是唯一能讓蕭寶墨感受到親情和希望的人了。
他故意放走了蕭寶溶,斬了他的替身交差。
事後拓跋軻發現弄錯了,頂多怪他行事不周密,未必會拿自己素來疼愛的弟弟怎樣。
但他的人還沒回到青州,皇太弟斬了南齊惠王的訊息便已傳遍行宮。
他明知這又是拓跋軻刻意造成的仇恨,卻已有口難辯。
他的兄長,似乎總是技高一籌,即便他隨著慕容采薇學了那麼久的謀略,也無法與拓跋軻在血與火中鍛煉出的權謀相比。
那些不動聲色的手段,即便運用在愛情和親情間,同樣地信手拈來,了無痕跡。
只是,連拓跋軻也沒有想到,蕭寶墨會因此走上絕路。
而拓跋頊,在從河水中救出自己心愛的女子後,終於也承受不住,失控地緊抱住她,告訴她,他不想她恨他。
感受到懷中少女漸漸溫暖的身軀,和漸漸溫柔的回應,那一刻,他在滿心的酸澀之中,品出了些許的幸福。
她恨著他吧?可她還是喜歡著他吧?
可他終究說不清,他到底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青州城外,拓跋頊坐於茵茵芳草上,倚著煙籠般的垂柳,慢慢喝著茶水凝定心神時,一對黃鸝,正翩翩舞於對面的一株野杏上。
杏花落盡,青澀的小杏掩在翠意盈人的枝葉間,隨著那對精靈的舞動而微微地顫著。
到底是春日,總還有著蓬勃的生機。
就如他和蕭寶墨,到底都還年輕,未必不能在滿是荊棘的坎坷小徑中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拓跋頊長長地吐一口氣,塞上了水袋,向身畔守護的親兵道:“走吧……總得走啊!”
親兵忙為他牽來馬,預備繼續行往軍營時,他們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和女子嘶啞的哭叫。
“殿下,殿下!”他留在行宮探聽動靜的心腹近衛,高聲叫喚著,飛馬奔來。
待到近前,拓跋頊才見那近衛身後坐著個女子,臉上依然青紫紅腫一片,哭得披頭散髮,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