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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我們所有的酒水費和小吃費,剩下的部分還夠你父親那個月餘下的租金。”
十幾歲的時候我開始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並且和其他的故事一樣,漸漸地被我淡忘了。直到許多年以後,我接到一個電話,一個日裔美國人打來的電話,他自稱是我父親在夏威夷時的同學,如今在中西部的一所大學執教。他非常和藹可親,又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有一絲不好意思;他解釋說,他在當地的報紙上看到對我的採訪,一看到我父親的名字,回憶立刻湧上心頭。在我們接下來的談話過程中,他也提起了那個我外祖父曾經講述過的故事,一位白人想要用錢獲得我父親原諒的故事。“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件事,”那人在電話裡對我說;從他的聲音中我聽到了許多年前我從外祖父那裡聽到的暗示,暗示著懷疑,還有希望。。 最好的txt下載網
我父親的夢想:奧巴馬回憶錄 第一章(6)
“種族通婚。”這個詞扭曲、醜陋,就像“戰前狀態”或者黑白混血兒一樣,預示著一種畸形的結果。它勾勒出另一個時代的景象,那是一個遙遠的世界,充斥著馬鞭和戰火,到處是枯萎的木蘭花和倒塌的門廊。然而直到1967年——那一年我度過了六歲生日,那一年吉米·亨德里克斯正在蒙特裡指揮表演,那一年金博士(馬丁·路德·金)已經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三年了,那時美國人已經開始對黑人要求平等的呼聲感到厭倦,以為種族歧視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美國最高法院才宣判弗吉尼亞州對種族通婚的限制違反了憲法。1960年,也就是我父母結婚的那年,在半數以上的州里“種族通婚”仍然是重罪。在南方的許多地方,僅僅因為以某種不當的方式看我母親一眼,我父親都可能會被吊到樹上去;在北方那些最為世故的城市裡,敵視和流言蜚語,可能會迫使一位身處類似我母親境遇的女人去墮胎,或者至少逃到遠方一個能夠收養孩子的修道院裡去。所有這些情景加在一起原來看起來非常可怕,也極為錯誤,但對那些少數支援國民權利議程又毫無見解的自由主義者來說,這是唾手可得的報復工具。
當然如此——但是,你會同意你的女兒和一個黑人結婚嗎?
我的外祖父母同意了這件事,不管同意得多麼勉強。這對我來說永遠是個謎,我永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同意。從他們的背景來看,並沒有什麼地方預示著這樣的結果。在他們的家譜裡,既沒有新英格蘭的先驗論者,也沒有激進的社會主義者。不過的確,堪薩斯州在內戰的時候是屬於聯邦戰線的;外祖父喜歡給我講述家族的各種淵源,其中就包括了充滿激情的廢奴主義者。如果我開口詢問,圖就會把臉轉向我,讓我看她的鉤狀鼻,以及她那墨黑的眼睛,說,這都是切羅基血統的特徵。
然而,書架上那張舊照片更為清楚地解釋了他們的起源。照片上,圖那具有蘇格蘭和英格蘭血統的祖父母,站在一所搖搖欲墜的破舊房子前面,穿著粗陋的毛線衫,表情嚴肅,強烈的陽光讓他們有些睜不開眼睛,面前呈現的是艱苦嚴峻的生活道路。他們長著美國哥特式的臉孔,屬於美國人(祖先是英國新教徒的那些美國人)的貧窮表親,從他們的眼睛裡你可以洞悉到真相,這些真相是我後來才明白的事實:內戰時,在熱衷於用暴力手段廢除蓄奴制的先驅——約翰·布朗率先起義後,堪薩斯州才加入了聯邦;我的曾曾外祖父名叫克里斯托弗·哥倫布·克拉克,是一位受過表彰的聯邦士兵,據說,他妻子的母親是南部邦聯的總統傑弗遜·戴維斯排行老二的遠房表親;雖然他妻子的父親確實是一位擁有純正血統的切羅基人,但是這樣的血統仍被圖的母親看作是一種奇恥大辱,每當有人提起這個話題時,她總是遮遮掩掩,希望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永遠不為人知。
我父親的夢想:奧巴馬回憶錄 第一章(7)
那就是我的外祖父母生活的世界,在這個國家的內陸地區,那裡莊重、忍耐和開拓精神與單調、猜疑和赤裸裸的殘忍相伴相生。他們各自長大的地方相距還不到二十英里——我的外祖父在奧古斯塔,而外祖母在埃爾多拉多,這兩個都是在地圖上找不出的小城鎮——外祖父母為了教育我而經常回想童年時代的小鎮,描繪出了一個在大蕭條時期帶著淳樸氣息的美國形象:國慶日的遊行和站在穀倉旁邊放映的電影;瓶子裡的螢火蟲和熟透了像蘋果一樣香甜的番茄;沙塵暴和冰雹以及坐滿鄉村男孩的教室,那些男孩在冬天剛到來的時候就穿上了縫製的毛紡內衣,但由於不換洗,數月後他們的身上散發著像小豬一樣的臭味。
在我外祖父母的回憶中,即使是銀行倒閉和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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