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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強啊。”朱翊凱慢悠悠地說,“要是摔下去了,那可是屍骨無存啊。”
瞿思齊最見不得他看不起自己,臉漲得通紅,堅持道:“叫你綁你就綁,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朱翊凱心中暗暗好笑,依言過來將繩子小心地綁在他的腰上,叮囑道:“小心些,別衝動。”
“這還用你說?”瞿思齊冷哼一聲,頭腦一熱,便順著崖壁往下而去。
離了堅實的地面,瞿思齊的心中才終於生出恐懼來。他其實從來都沒有登過山,只在電視裡見過,不過那些登山者看起來無比輕鬆,可真要自己親身嘗試,才發現步履維艱,他的雙腳在崖壁上踩過,怎麼都踩不踏實,每一個可落腳的地方,都彷彿隨時會崩落。他側過頭去偷偷往下看了一眼,崖底幽深,不可見底,他一陣頭暈目眩,心中的恐懼更甚。
“思齊,你沒事吧?”白小舟在崖頂擔憂地問。
“沒事!”瞿思齊猶自逞強道,“這點兒小事,哪裡難得倒我。”說罷,咬了咬牙,在心裡默唸“我不害怕”,繼續往下。雖說他是第一次登山,畢竟有繩索保護,還算順利,好不容易雙腳踏上那棵大樹,心頭一鬆,就著樹幹坐下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大口喘著粗氣。
瞿思齊抬起頭,得意地望著崖頂的二人,炫耀道:“怎麼樣,我說沒事吧。不是我吹,別說是這幾米了,就是幾十米、幾百米,我也不在話下。”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二人的臉色變了,白小舟的聲音也有些顫抖:“思齊,快,快進洞裡去。”瞿思齊奇道:“怎麼了?”
“沒什麼。”白小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擠出一個笑容,“別耽誤時間了,快進去,我們還要下來呢。”
瞿思齊沒有多想,應了一聲,抱著樹幹,試探著在洞口附近的凹陷處踩了踩,然後藉助繩子的慣性,往洞口猛地一跳。
重重地摔在堅實的土地上,渾身的骨頭都在痛,瞿思齊卻覺得從來沒有這麼輕鬆,果然還是踩著土地比較安心啊。
崖頂上的二人也跟著鬆了口氣,朱翊凱衝著坐在洞口休息的瞿思齊說:“思齊,你抬起頭看看。”
瞿思齊心中疑惑,抬頭一看,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兒坐在地上,頭頂上那棵大樹佈滿了樹疤,每一個樹疤裡都湧動著一條條足有拇指粗細的蜈蚣。那些蜈蚣渾身青黑,腳卻赤紅,似乎將整棵樹都蛀空了,在樹內來回穿梭,從這個樹疤鑽進去,又從另一個樹疤裡鑽出來,還時不時落下幾條,順著洞口亂爬。看起來尤為可怖。
瞿思齊驚覺背上有些癢,瘋了一樣脫下襯衣,猛地抖了幾下,將兩條蜈蚣抖落,然後狠狠踩上幾腳,直到將它們踩成肉醬才罷休。
瞿思齊心都涼了,怪不得剛才白小舟臉色那麼難看,且不說這些蜈蚣有沒有毒,也且不說它們和操縱老大的那條是不是同類,只說那棵被蟲蛀空的大樹,又如何能承受得了成人的重量?
瞿思齊發現,自己剛才真真切切是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心中又急又氣又懼,他從背上取下那把青銅斷劍,握在手中,斷口處凝出光,將長劍補足,他舉手一揮,光影過處,大樹被齊根砍斷,發出悶鈍之響,朝崖下落去。洞口沒了大樹的遮掩,一時間暴露在陽光之下,他覺得有些刺眼,隱隱間頭似乎有些暈。
頭頂上傳來朱翊凱氣急敗壞的聲音:“誰讓你砍的?”
“不砍難道留著蜈蚣咬你啊?”瞿思齊沒好氣地說,朱翊凱更氣:“你自己好好看看。”瞿思齊覺得有些不對,抬頭一看,頭皮一陣發麻。大樹的樹根也被蛀空了,樹幹斷裂處湧出密密麻麻的蜈蚣,一時間爬得滿崖壁都是。
瞿思齊苦著臉,這就是衝動的懲罰啊。
白小舟滿臉黑線,扶著額頭說:“凱子,我們一起下去吧。”也不知是不是小時候經常泡外公的藥浴的緣故,又或者與她那一雙手有關,她自小便不受蚊蟲叮咬之苦,加入研究所之後,經歷過很多案子,她才漸漸發現,毒蟲竟然不敢近她的身。她都不知道這到底算幸運,還是不幸。
不過細細想來,夏天的時候能夠“自帶”蚊香也不錯。
兩人綁好帶子,緩緩而下,白小舟的腳一踏上崖壁,周圍的蜈蚣便自動退卻,朱翊凱笑著說:“挺好用。”
白小舟翻了個白眼,突然有些惆悵,上次爬懸崖還是在S省的山裡,那次比這次還要兇險,但那時有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