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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瞧不起他呢！他找咱合夥；看的不是咱穿什麼；是看咱有沒有本事。&quot；

采芹哄他：&quot；我知道；你有本事；這我知道；怎麼一句話不對付就急呢！&quot；說著繫好包袱；在後面摟住他的脖子。

壽亭揹著她：&quot；唉；就是不認字兒呀！采芹；等咱有了孩子；說什麼也得讓他上學；上大學；也出洋留學。要是孩子們不好好地念書；我就是死了；也爬起來給他擰了頭去。&quot；

采芹拉個小凳坐在他對面；夫妻相對；猶如兒時；情真意切：&quot；你要是再認字………&quot；用手一杵他額頭；&quot；就上天了！&quot；

壽亭的頭彈回來；只是傻笑。

壽亭捏滅煙；把菸蒂裡那點菸葉又抖回笸籮裡：&quot；我這趟去張店；不能白跑；得想法兒把這事兒弄成了。采芹；周村這地方太小；就中咱一發狠；把另外的幾家擠垮了；全周村的布全歸咱染；又能有多少？青島靠著海；什麼事都走到前頭。還有那德和洋行；我倒是要看看咱的那些德國料子；讓人家扒去了多厚的皮。以後咱直接從那裡進料；光這一項；一年就省出十畝地來。&quot；

采芹故意沉下臉：&quot；哼！你去了青島還能想著咱這家呀？那裡淨些穿裙子的洋學生；早忘了家裡那挽篡的傻娘們兒了！&quot；說著故意努起嘴；手玩著衣角裝委屈。

壽亭當時就急了：&quot；采芹；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我陳六子就是掙下座金山；也不幹那事！要是。。。&quot；

采芹急忙平息暴動：&quot；人家是和你說著玩兒；我知道六哥打小心裡只有俺。&quot；說著偎在他懷裡。壽亭撫摸著她的頭；表情悲壯。　txt小說上傳分享

4。佯怒壽亭鎮家駒

早晨；盧府院子裡的兩株海棠開了；繁花滿樹；整個院子芬芳撲鼻。

家駿去火車站接了壽亭；拐過盧家那條街後；家駿說：&quot；六哥；我先一步回去報信。&quot；說罷跑起來。

壽亭揹著褡子走過來。

盧老爺滿喜色迎出來。壽亭急步上前；右手向地下一伸；行了個請安禮：&quot；盧老爺好！&quot；

盧老爺趕緊接起他來；家駒在一旁上下打量著壽亭；神態有些優越。

正常上；盧老爺讓壽亭坐在椅子上；壽亭執意拉個凳子坐下；家駒也就坐在了他旁邊。家駿忙著倒水。

裡屋；老太太從門縫裡向外看；回過頭來對大兒媳婦說：&quot；你也看看；這就是陳六子；個子雖說不太高；可真是威武。&quot；

翡翠不好意思過來看；老太太就拉他。翡翠剛來到門邊；盧老爺咳嗽一聲；她嚇得又回來：&quot；姑；俺不敢。&quot；

老太太也不說什麼；又把她推回來。她從門縫見壽亭扎開馬步；兩手撐著腿；她不住地點頭。

老太太仰著臉問：&quot；是吧；這小子有股精神頭。&quot；

壽亭的褡子放在那個書案上；家駒看著那東西；忍不住笑。

盧老爺欣賞看著壽亭：&quot；大侄子；你是我請來的大能人呀！&quot；

壽亭起身接過家駿的茶；朗朗地說：&quot；盧老爺；你這是誇我；我連個字也不認；就是個染匠。大少爺才是真正的能人；不僅識文解字；連洋話都會說。大少爺；我屬虎；你屬什麼？&quot；

家駒淡淡一笑；&quot；屬兔；比你小一歲。&quot；

壽亭突發感慨：&quot；大少爺；你有個好爹呀！咱倆差不多的年紀；你上了多年的學；我要了多年的飯；這是命呀！說書說的全是實話；'有福生在將相家；沒福生下來是叫花'。盧老爺是在城頭上拿著千里眼………看得真遠呀！花了那麼大的錢供你出洋唸書。大少爺；我要是有這樣的一個爹；過上一天你這樣的日子；這輩子也算沒白活；唉！&quot；說完把頭低下了。

家駒有點找不著北；不知道從哪個方面應對；一時表情茫然。

盧老爺聽壽亭這一恭維；加上壽亭的現身比對；從心裡覺得到位。他看了一眼家駒；然後探身對壽亭說：&quot；爹好娘好；不如自強好。六十四卦'乾'第一；當頭就說'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那麼多要飯的；為什麼就你有今天？那麼多開染坊的；為什麼就你幹得好？這都靠你自強。&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