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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祖有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人雖不胖；但臉上肉多。中式打扮；綢子對襟夾襖上還掛著懷錶。頭髮很亮；向後梳著；上唇有短鬍子；濃密整齊。他掏出手絹來；包住鼻子弄了兩下：&quot；嗯；很好；很好；就照這樣幹。我看陳六子撐不到年底。要不是青島稅少；他早滾蛋了。&quot；他站起來跑到紙簍那裡吐了口痰。擦過嘴說；&quot；都說陳六子有兩下子；我也沒看出他那兩下子在什麼地方。開工的時候也不短了；還是和鄉下那些小販子打交道。不用說往外埠發貨了；本埠的布鋪都不願意賣他那爛貨。&quot；

賬房劉先生極瘦；脖子挺長：&quot；說陳六子歷害；那是趙東俊嚇唬你。現在他的布全下了鄉；根本賺不到錢。前天我到布鋪裡走了一圈；根本看不到他那飛虎牌。&quot；

這時；一個摩登女人進來了。他有二十三四歲；身著米色制服褲；紫紅夾克衫；燙髮披肩；高大*。劉先生衝那女子躬躬身；笑笑：&quot；賈小姐來了。&quot；說著自動退出；順手把門帶上。

孫明祖捻滅煙站起來；張著手走過去：&quot；思雅；我一看見你這打份兒我就冒火。&quot；說著就摟她。

賈小姐不掙扎；只是笑著說：&quot；當心進來人。&quot；

&quot；這是咱的廠；進來人怕什麼？&quot；

&quot；要是你老婆進來呢？&quot；

&quot；那正好；省得我說了；成親。&quot；說著製造事端。

賈小姐雖然穿著新派；但仍不脫中國古典；半推半就含羞帶笑；撩得那孫明祖*中燒。。。

李倉客棧；光線陰暗。掌櫃的正閉著眼聽戲。搖頭晃腦；怡然自得。呂登標進來了。他慢慢地走到櫃檯前；舉起拳頭猛砸下去；驚得掌櫃的應聲而起：&quot；保護費我交了。&quot；登標哈哈大笑。掌櫃的定睛一看；自己也笑了；&quot；喲；是呂把頭；你沒嚇死我；我還以為是何大庚的人來了呢。&quot；

登標一笑：&quot；何大庚；還他孃的何二庚呢！&quot；

掌櫃的笑笑：&quot；呂把頭；有事兒？&quot；

呂登標從綢子夾襖中掏出煙來；遞一支給他：&quot；剛才差點嚇死你；這馬上就得樂死你。有躉布的嗎？&quot；

&quot；今天沒有；你來接誰？&quot；

登標把肘枕在櫃檯上；抽著煙說：&quot；誰也不接；我是打麻將在上家………截和兒。陳掌櫃的讓我給你倆錢兒花花。&quot；

掌櫃的高興地說：&quot；陳掌櫃的給我錢？為什麼？&quot；

登標用眼掃了下四周；放低了聲音：&quot；陳掌櫃的要放個在你店裡。&quot；

掌櫃的有些慌：&quot；什麼人？不是販大煙的吧？&quot；

&quot；你他孃的才販大煙呢！&quot；

登標說著；向門口立著的那個人一招手；那人快步走過來。掌櫃的看看他；表情緊張。

登標一樂：&quot；放個人幫你幹活；陳掌櫃的還給你錢；這好事沒碰上吧？&quot；

&quot；這是………&quot；掌櫃的更慌了。

登標拉過那夥計：&quot；就讓他在這裡盯著；只要元亨染廠的客商一來；你就告訴他；他回廠裡送信；我就過來接人。陳掌櫃的說了；每年給你十塊大洋。先給五塊；這是定錢。&quot；說著把五個大洋順到櫃檯上。

掌櫃的大喜：&quot；我還以為幹什麼犯王法的事兒呢；這好辦。元亨染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