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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t；你小聲點；讓人家聽見！祖宗！&quot；

孔媽通報；說滕井來了。壽亭與采芹對視一下；向門口迎來。

2。巾幗不須眉；惜嘆不逢時

東俊東初兄弟倆對門住著；兩個院子一個路南一個路北。東初的房子是中式花廳式的四合院；院內花木蔥蘢；曲徑通幽；富貴之中透著雅緻。北屋裡；所有陳設全部西式；沙發前的茶几處還鋪著地毯。沙發後面的牆上是劍橋珂羅版的油畫。為了證明出處；在紫色的鏡框邊上還燙著金字CAMBRIDGE字樣。東初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可剛拿起來；又氣得扔下。

東初的太太有三十多歲；穿著制服褲；白襯衣束在裡面；人也很高大；短頭髮；看上去很乾練。她端著咖啡壺過來；看見丈夫煩燥不安；就說：&quot；其實沒必要這樣動心計；采芹是咱表姐；六哥是表姐夫。你還是去南院給大哥說說；抓緊定下吧；省得一夜睡不好。&quot；說著翻開丈夫面前的咖啡杯；把咖啡倒上。

東初抬眼對她說：&quot；蘭芝；你在這坐一會兒。&quot；

太太坐下了。東初說：&quot；臨下班的時候；六哥也沒回電報。其實大哥也不放心；也怕這買賣黃了。我走得晚；大哥到家之後又打電話到廠裡問；聽說電報還沒來；我看他也挺急；還故作鎮定；真是沒必要。&quot；

太太把咖啡杯端給東初：&quot；我看大哥做事情；在某些地方有些保守；這樣下去可能會落伍的。&quot；說著觀察丈夫的反應。

東初放下咖啡杯：&quot；六哥在張店周村一帶很有名氣；年下回家的時候；大哥聽著那些人誇六哥；很是不服氣；嘴上沒說；可站起來走了。大哥熟讀&quot；三國&quot；；幹什麼事都想想當年諸葛亮用的什麼計。可那東漢離著現在都二千多年了；那一套早過時了。&quot；

蘭芝笑了：&quot；大哥通&quot；三國&quot；；可六哥不僅通&quot；三國&quot；；什麼&lt；&lt；忠孝烈女傳&gt；&gt；；&lt；&lt；精忠嶽傳&gt；&gt；他全知道。去看夏天我帶著孩子去青島；他和六嫂陪著我吃飯；他講得頭頭是道；我絕對不相信他不認字。他講得相當有意思；我和家駒都聽傻了。大哥要是用&quot；三國&quot；的招數對付他；我看未必能沾光。&quot；

&quot；那是他當年要飯的時候聽來的。說來也怪；不管什麼事；他一遍就記住。他不認字；也不看賬；可老吳根本不敢搗鬼；他甚至比老吳還明白。明天他來電報；可能會降一點價；但大哥抻了他一下；他早晚得找回來。蘭芝；不信；你看著。&quot；

&quot；東初；六哥讓咱幫著在濟南買地；這事怎麼樣了？&quot；

說到這裡；東初看了一下門；低聲說：&quot；我給你說件事；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quot；

太太緊張地點頭：&quot；你知道去年制錦市街爆炸的那家置業洋火廠嗎？&quot；

&quot；知道；還炸死了六個人。我每天都去婦女建國會上班；就從那裡路過。&quot；

&quot；大哥想讓六哥買那塊地方。真不知道大哥怎麼想的；那地方能行嗎？&quot；

&quot；是呀；那地方不吉利呀！前後三家子在那兒開工廠；都沒有好結果。那地方可是太不吉利了。&quot；

東初冷笑一下：&quot；六哥想到濟南來開工廠；這本身就是大哥的一塊心病。他嘴上沒說；可心裡卻想著；讓那凶地敗敗六哥的財運。這有必要嗎？&quot；

&quot；你怎麼說的？&quot；

&quot；我未置可否。有些話；雖說是親兄弟倆；也不能明說。&quot；

太太從果盤中拿過蘋果和水果刀：&quot；你不想把這事告訴六哥？&quot；

東初笑了：&quot；不用我告訴；大哥自己就會把這件事首先告訴六哥。他知道六哥天不怕地不怕的；要飯的時候曾在墳地裡睡過覺。他甚至會激六哥買下那地方。&quot；

太太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東初；他沒吃。放在了咖啡盤裡：&quot；做生意是得用心計；但要分什麼事；什麼人。六哥要是想坑家駒；那家駒還不一點招兒都沒有？可人家不這樣幹。我看六哥來了濟南；好好地和他相處；不僅不會妨礙三元染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