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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的內容是些靜物；水果鮮花之類；其畫法；明暗反差很高；越發顯得深遠靜謐。這個房間裡從桌布到椅套全是白的。裡面是臥室；淺藍色的帷幔掛起；床前是踏毯；高貴簡潔。

她看著報紙上的廣告；自言自語地說：&quot；'別青島；來濟南；染出一片藍藍天！'青島開染廠的；陳壽亭。。。&quot；她猛地站起來；拿著報紙跑到電話旁邊；搖一陣電話；&quot；給我接宏巨染廠；哎；對；新開的。&quot；她等著；下意識地向後攏了下頭髮；&quot；喂；宏巨染廠嗎？&quot；對面答應。&quot；陳掌櫃的在嗎？出去吃飯了？噢；問我是哪裡呀？我是陳掌櫃的朋友。&quot；她笑了；&quot；陳掌櫃的沒有女的朋友？&quot；她笑得更加天真迷人；&quot；那好吧；我下午再打吧。請問一下；陳掌櫃的在青島的工廠是叫大華染廠嗎？噢！好；好。謝謝！&quot；她把電話放下後；大聲衝樓下喊：&quot；姨媽………&quot；

一箇中年婦女聞聲上樓。她有四十出頭；乾淨利索；風韻猶存。&quot；什麼事；遠宜？&quot；

她指著報紙：&quot；你看；青島那個陳掌櫃；他來濟南開染廠了。這下可好了。快讓順子來；拿我的名帖去請他。不行；我親自去。&quot；說著就要去拿外衣；還是一件線結的白色開司米。

她姨攔住她；要過報紙放在一邊；&quot；就是二十塊大洋人情；回頭加倍給他不就行了；你還親自去請他。不用。&quot；

遠宜很詫異；她用陌生的目光看著姨媽；傷了一會兒；又拿過外套；十分堅決地說：&quot；不行！這個人太好了；這樣的人我從來沒遇到過。那天要不是人家；我就凍死在海邊上了。&quot；

姨媽不以為然：&quot；遠宜；也不全是他；也有天意。&quot；

&quot；天意？天意怎以不讓我找到長鶴？天意為什麼讓小偷偷走了我的包？天意？如果有天意；也是讓他來救我。那天他還喝了酒；走路都打晃；可他就是不上車。我坐在車上；人家在地上跑；真是一點邪念都沒有。這樣的人能簡單說成是二十塊錢的人情？不行；我得去。&quot；說著就往身上穿外套。

姨母按不住她：&quot；不行；起碼今天不行。下午一點；我答應了三元染廠的趙老三了；人家陪德意志洋行的客人來看你。聽話；啊？&quot；

遠宜厭煩透頂地坐下了；把外套用力甩在一邊。姨媽趕緊過去拾起來；抖摟一下搭在臂彎裡。遠宜撇著臉：&quot；那你把順子叫來；讓他先去一趟。&quot；

姨母蹲在沙發前哄她：&quot；遠宜；你現在可是遠近聞名的紅人兒；那些做買賣的哪個不到咱這裡來？用不幾天；那陳掌櫃的準來。到時候咱好好招待他不就行了嘛！啊；聽話。&quot；她見遠宜還努著嘴生氣；眼珠一轉；扶著她的腿說；&quot；遠宜；他不是要開業嗎？要不到那天咱給他厚禮；不僅還了情；還給他撐了門面。這多好！&quot；

遠宜立刻驚喜起來：&quot；對；我給他個驚喜。我要好好謝謝這位陳大哥。&quot；

4。風擺荷趙老三請客；店外賣藝人笑變戲法

中午；三輛洋車來到濟南聚豐德飯莊門前；東初一併付過錢。因為宏巨染廠開業要在這裡請客；壽亭打量著店外的場地。家駒抬頭看看飯店的對聯；不禁念道：&quot；'冬筍茭白淡鹹六味；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