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2/4 頁)
繁複無比,正是弈人所稱的“珍瓏”之局,所謂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殷揚雖不鑽研弈理,但對於琴棋書畫自小都有學習。再加上,桃花島上的安心修養,棋力在這年代總算不差。
可眼前這盤棋的後果如何,卻是丁點推想不出。似乎黑棋已然勝定,但白棋未始沒有反敗為勝之機。他直看了良久,漸覺棋局越來越是朦朧,確是自己的火把將盡。
掠見幾上有兩座燭臺,兀自插著半截殘燭,燭臺的托盤上放著火刀火石和紙媒。於是打著了火,點燭再看,只看得頭暈腦脹,心口煩惡,仍是不服氣的強自觀看。
本來,他對這局殘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另外解法。可是恍惚之間,又覺對方若是那般殺法,竟然大出意料之外。原先籌劃好的全盤計謀盡數落空,須得從頭想起。
一時間,竟在左上邊角糾纏不休,無法逐鹿中原!
殷揚經過一段百感交集的長考,反來覆去盤算著棋路。眼前漸漸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將官士卒,東一團人馬,西一塊陣營,你圍住我,我圍住你,互相糾纏不清的廝殺。
殷揚眼都不眨,睜睜見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馬被黑旗黑甲的敵人團團圍住,左衝右突,始終殺不出重圍,心中越來越是焦急:“心想這盤棋局,難道當真只有‘自殺’一途好走?
他本不信邪,覺得所謂的自置死地而後生,不過是小說家的誇張筆法而已。逐通棋術的他,又哪裡真信自填死路的下法。
殷揚神色變換不定,虧得他心智堅韌,此路不同,便即另外他道。一轉過眼,又朝對角觀去。他每思一子,便要想上一會,渾不舉時間流逝,蠟燭光搖,完全沉浸在黑白的縱橫世界之間。
到得後來,越想越久,算到二十餘子時,覺得既用正道解放不開,那就走走偏鋒試試。
如此,走了幾步怪棋,殷揚臉色變白,嘴唇微微發顫,後面的那一子,始終算不下去。過了良久,眼前仍是一片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態勢,局勢愈加迷離。
這時的殷揚,暗中已感不妥,想將自己的目光離開棋局,卻又發現力有未逮,腦門上立時冒出冷汗。
這個珍瓏變幻百端,全然是因人而施。愛財者因貪失誤,易怒者由憤壞事。無論是不肯棄子,還是執著權勢、勇於棄子,都要不如失勢之途。當人一旦全神貫注,也正是外魔入侵,竟爾令棋者心神盪漾,難以自持之時。
驚起一身冷汗的殷揚,思緒煩亂中記起當年的虛竹,確是閉著眼睛瞎放了一顆子,將一路被黑棋圍得密不通風的白棋,堵上最後一死氣,才幫段延慶脫離自殺迷途。
雖然,造成這種情況以後,黑棋隨時可將之抹乾吃淨,但只要對方一時無暇去吃,總還有一線生機,苦苦掙扎,不讓白棋全軍覆沒……覺得這點根本沒有道理的殷揚,暗自裡,再又心亂如麻……
其實,擁有“先知”優勢的殷揚,本不該犯出這類錯誤。
該因兩者處於的時代不同,而他殷家,又是傳承逍遙派的天山一脈,因此造成他下意識裡的防範不夠。先前雖有準備,但也未能料到,一盤棋局真能有如此威力,可以迷惑人心到這般地步!
此回,真正的心悸之下,殷揚再也沒了挑戰先賢的念頭。連忙運起體內的九陽神功清明神志,終將視線從這珍瓏局中勉強挪開。之後,更是不敢讓目光再與棋局相觸。匆匆前行幾步,步入石床床尾,早被搬光清空的琅嬛福地當中,才終是長出口氣。
微然苦笑,已將九陽神功練至小成境界的殷揚,心中狂罵逍遙派弟子都是大變態!!
他實在未從想到,就算自己早作準備,仍然免不了著那幾百年前人的邪門歪道。要不是,金大師確實沒有寫明,當初天山靈鷲宮的地址所在,他此回抽空遊歷,必然要踏足縹緲峰頭,將那些詭異的武功壁刻全部銷燬得一乾二淨,免得留在人間害人!
當然,事前肯定要獨留一份,以作紀念……
暗自感懷半晌,心緒逐漸平復的殷揚,目不斜視的再度走出石室,尋到一扇銅鐵鑄成,並未上閂的大門前。推開走出,便已來到另外一處洞口通道。洞門上,既有門環,又有十餘枚碗大的門釘佈於其上。
殷揚穿門而過,踏著經過人工修整,表面異常平整的傾斜石板路一直往上,越走越高,終是從宛如大門似的機關岩石中閃身而出,來到了一個風景秀麗的蒼翠山谷之內。
被室外明亮的月光,照映得雙眼一眯,事先並不知道自己為解棋局,花費了多少時間的殷揚,回頭一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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