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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卻沒有混亂，她如何捨得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她站了起來，目視著朝中的大臣，緩緩說道：

“皇上顯然是累了，不記得自己是九五之尊，不記得天子一九鼎，皇上可以把這些當兒戲，本宮也無話可說。只是皇上匆忙下旨處斬雪皇妃，這裡面必有隱，溫婉姑娘，你如今是蘭陵王的夫人，不好好待在王爺身邊伺候，卻忙起皇上後宮的事，本來就不合禮規，不過只要你從實招來，本宮一定會給你做主，保你性命！”

長公主的一席話，顯然是叫我指出皇上才是幕後主使，引出皇上殺害先皇的證據，在文武百官面前懲戒這個謀逆篡位的不孝逆子，以此來達成她自己的目的。

我明白這次如何也是逃不開的，如若我為了保命，而害了高氏皇族，我便是北齊的千秋罪人，縱使我有一百個不捨得，一千個不願，我都必須把這件事扛下來！

“回公主的話，此事說來話長，只因奴婢在皇后宮裡當差之時，和皇后跟前的溪姑姑生口角，雪皇妃不分青紅皂白，就賞了奴婢一頓鞭子。奴婢自小清高，自然懷恨在心，那日單見皇后和雪皇妃在後宮之地，於是就起了歹意，在皇上面前陷害皇后和雪皇妃有磨鏡之癖，皇上忍痛割愛，也是為了顧及皇家顏面，他終究是輕信了奴婢的話，才出此下策，交於奴婢去處理這件事。公主若不信可以傳見皇后，皇后大氣嫻徳，乃後宮之母，自然是不會說慌的，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因為此事而無端褻瀆了皇后，奴婢願意領旨謝罪，只是請皇上節哀，為了齊國百姓保重龍體才是！”

高緯聽到最後一句，臉上詫異之餘，即刻恢復了心神，顯然是被我點醒了，只是長公主臉色暗沉，深陷的雙眼裡一道咄咄的鋒芒直逼我而來：

“好，竟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本宮也都成全你，皇上還是下旨吧，本宮就先告退了！”

長公主說完，在侍女們的攙扶下，緩慢走下臺階，路過我身旁，向我投射一眼，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感覺就如細細密密的利針在扎，讓我痛得入骨三尺。

高緯見此，只好招來公公傳旨道：

“蘭陵王之妾，長氏溫婉，違規宮禁，陷害皇妃，其罪當誅，念其對朝廷的赤誠之心，免車裂，賜白綾，午後刑決，不得有誤！”

“慢著！”大殿外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突然傳來，群臣側目，只見高長恭走向殿內，他來到我身邊，望了我一眼，對高緯道：

“皇上，雪皇妃並未逝世，那日賤內領了皇上旨意，要處決皇妃，臣弟就覺不妥，所以暗中跟了上去。還好臣弟去的及時，雪皇妃才可以保住性命，皇上，溫婉也是一時怒火攻心，才會犯了大忌，請皇上看在手足份上，收回成命，饒她不死！臣弟將永記皇兄的恩典，為皇上牢牢守住邊境，永保皇上的錦繡河山。”

高長恭的話讓高緯臉上即刻有了神彩，他沒有計較高長恭最後兩句話的下之意，只是聽明白了雪皇妃並沒有死，立刻問道：

“你說得可是真的，王妃現在何處？”

高長恭見他臉有喜色，想必是相信了，於是便說道：

“回皇上，雪皇妃傷勢較重，臣弟便派人送她回了西魏，皇上不用擔心，老臣相醫術高明，皇妃自然是沒有危險；只是怕要小住一段時間，皇上可以放心，臣弟一定將皇妃送回皇上身邊！”

高緯對雪皇妃寵愛依戀，聽完自然深信不疑，立即又改了聖旨，朝中百官無一人敢出聲，高長恭見此，扶起我一刻都不願耽擱和我退出了大殿。

052　隱忍解圍

出了大殿，心中疑惑，更是不安，急忙拉住高長恭低斥道：

“你胡說些什麼？雪皇妃明明已死，你騙得了一時，如何瞞一世？”

高長恭神色如常，並未慌亂，對我說道：

“姐姐可否記得邙山一戰？有一女子長相像極了雪皇妃，肅兒回了鄴城，立即派人查了一下，先得知雲斯在我大齊安插細作一事，只是此事多少和你有些關聯，肅兒才隱忍至此，長姐姐你就不要再為此事憂心，交給肅兒來辦！”

我聽完他的話，眼中隱然有淚，原來我和雲斯的糾葛，他也是知道的，卻從未向我提起過一句，他心裡默默承受著，只是為了護我周全，他果真把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心裡的不安加重，如若他知道長公主的事，會不會因為我困在其中，而長公主是周國人，他知道後，必定會難以抉擇。

我和高長恭回了蘭陵府，進入府內，見長公主坐於堂內之上，顯然是等候多時了，我臉上一驚，手心此時也拽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