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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對講機叫了起來:“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接通後,對講裡響起了故意用廣東話加工過了的雲南話:“有一大群美女過去了!你們快乾(看)呀!幹(看)著了沒有?幹(看)著請回答!”我們看見一小群赤腳、蓬頭垢面、又黑又矮的當地婦女迎面走在公路邊上,於是都把頭湊近了拿對講機的人的身邊,一起大聲道:“我們都親自幹(看)到了!回答完畢!”過了一會兒,對講機裡又在呼叫:“左邊有一隻小鳥在飛!”
一路上,除了這些,我們當然也怵目驚心地看到了,連綿起伏的群山上到處是被燒光樹木種植罌粟的坡地,大多已經收割,有些是拋荒了的舊罌粟地,山中是一片接一片的枯黃顏色,實在是太多了,一片接一片,不好估算到底有多少畝,只是有一種無窮無盡的感覺。此時,地裡一點也不好看,要是一、二月,這些花都開遍了的時候來看,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呀!可是,花一謝,公開的遍山美麗全都收起來,罪惡和毒性全都神秘地轉入地下通道,源源不斷地流向全世界,給群山留下的只是無數的傷疤和片片枯黃。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七章 向北,到達北佤的新地方(2)
2�平淡的營盤·過意不去的午飯
穿過溫高縣,到達勐冒縣的營盤區時,已經過了中午時分。車子在街上停了下來,看來要在這裡吃午飯了。這是在中國雲南很多山區都可以看得見的鄉村集鎮,一條破破爛爛的水泥路斜緩地穿過了整個鎮子,這也就是主街道了,街道兩頭接著的彈石路就是我們正在行走著的公路。
據說,20世紀40年代初,中國抗日軍隊司令羅正明率軍駐紮在營盤埡口時,就地創辦了埡口街。三年後,部隊撤走,街子自然停辦。1946年,漢族商人李發有在永果開辦了永果街,此街於1948年搬遷至永盆,即營盤,今稱營盤老街。1995年,營盤區政府創辦了現今的營盤新街,並建有較大規模的集貿市場。由於地處交通要道,該區經濟相對發達,80年代初,區政府開始建蓋磚木結構的鐵皮房,到80年代後期,有了磚混結構的兩層樓房。
雲南省禁毒局的何玉龍以前就到過這裡,他告訴我們,這是當年中國國民黨軍隊留守的最後一個據點,“營盤”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在這裡駐紮過軍隊而得來的。同時,這裡還是一個鴉片的集散地,每年一度的收煙季節,商賈毒販雲集於此。但現在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跟中國雲南山區鄉街一樣的街子,人氣並不旺,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在僻靜處,我看到了那個很大的農貿市場,但現在不是街天(趕集日),所以這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大片閒置著的桌桌臺臺。
營盤區位於勐冒縣的東南部,東與中國雲南的西盟縣接壤,南與溫高縣接壤,區政府所在地的營盤新街距縣城143公里,下轄8個鄉,82個自然村寨,2863戶,14458人,全區財政收入年均40—50萬元人民幣,人均才有30多元。
小兵巖相
下車後,我看到給我們帶路的皮卡車上一直挺直地站著的那個小兵放鬆下來了,把槍托杵在車地板上,屁股靠在駕駛室的後擋板上,駕駛室裡的兩個小夥子也爬到車斗上去坐著跟他玩。我走過去跟他們聊天。小兵名叫巖相,17歲,當兵已經7年。這小子很健康,英俊的臉龐被曬得炭黑,一笑就露出整齊的牙齒。那個穿軍服但沒有配武器的小夥子也是一臉炭黑,他歲數要大一點,叫趙三水,是局長的駕駛員。另一個穿淺色西裝的小夥子是勐冒縣駐邦康辦事處的職員,比較起來,他的臉色算是白淨的了。
巖相個兒不高,但結實得像一座小鐵塔,他全副武裝,衝鋒槍裡裝滿了子彈,身上還揹著3夾子彈和6顆手榴彈。他們這些人的一個共同特點是老是沉著臉,不苟言笑,眼睛裡蘊藏著堅毅而陰鬱的光束。但我逗他們時他們還是露出了年輕人本來就該有的那種快活的笑容。
前面停著一輛滿載各種雜貨的大卡車,幾個人正在往下卸貨,我走上前去跟一個人攀談,他的口音就像是我滇西的家鄉人,他說,這車貨剛剛從中國拉過來。他還告訴我,這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從中國拉過來的。
有一家賣音像碟的鋪子,老闆娘是中國人,灰黑色外衣的前襟上破了幾個洞,看樣子生活不會有多好,但她人很友善,時時露出憨厚的笑臉,不厭其煩地回答著各種問題。她說,他們一個月只能掙到幾百塊錢,養一家人,很不容易的。但是這裡的社會治安相當地好,從來沒有出過什麼事,當地的人也不欺生,對外來的人很友好的。鋪子裡的一半空間裡擺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