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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你做得夠多,我,若還有命,一輩子都不會忘。”
他大概被點了啞穴,口不能言,焦急得不得了,眼中甚至蒙上一層淚霧。
“別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微笑著看他,“我一輩子感激你,然你待我早已經仁至義盡,夠好了。”
他搖著頭,絕望而哀傷,一直搖頭。
“就此別過,後會有期。”我笑了起來,甚至朝他揮了揮手。
沈墨山不知與薛嘯天低語了幾句什麼,薛嘯天臉色一變,緊閉嘴唇,手一揮,大隊驍騎營立即紛紛讓出一條道來。沈墨山走了過來,深深看著我,正待說什麼,我別過臉去,卻見我的小琪兒,正睡醒了,揉著眼睛,從被窩裡爬出來。
“乖寶,來這裡。”我張開手臂。
“爹爹,”他嘟囔了一聲,乖巧地爬過來,迅速鑽進我懷裡,蹭了蹭,又閉上眼睛。我摸著他頭上柔軟的烏髮,一直軟到心底,直剛剛一直苦苦支撐的東西,突然間分崩離析。一陣尖刀剜肉般的痛楚襲上心頭,嗓子眼一陣腥甜,我沒再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緊接著兩眼發黑,我聽見四周一片雜亂,聽見琪兒尖利的哭喊聲,陷入昏迷之前,我死死抓住孩子的手,我唯一所有的寶貝啊,不要哭,你這麼愛哭,若哪一天沒我哄著,誰還心疼你的眼淚呢?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今夕何夕。
昏迷中我彷彿再度看到那個男人,他從後面環抱著我,手輕柔搭住我的手,教我如何吹笛,他的聲音清冽溫和,猶如三月春風,直接吹在頸項耳後敏感的肌膚上。
無需飲酒,我已醺醉,手抖得險些握不住玉笛。
他似乎輕笑,若有若無的唇輕輕掠過我的耳際,另一隻手緩緩摟住我的腰。
那樣冷冽的人,其實靠上去,胸膛也有溫度。
不多不少,卻能一直一直暖到你四肢骨髓裡,一直一直能,暖到你全身發軟,在一片慌亂羞澀中,升騰起一片美好的甜意。
那個時候,諾大的疊翠谷,彷彿用糖酥酪蒸過,吸一口,都能甜進心裡。
因為,我的谷主,他不再是我的谷主,他告訴我他的名字,他手把著手,教我寫下那兩個字,他還額外開恩,准許我在私下無人的時候,可以那麼叫他。
雖然我從來不敢。
對了,他的名字叫什麼?
我的心情驟然焦急起來,猶如丟了最重要的東西一樣輾轉難安,他到底叫什麼?我怎麼可以遺忘了他的名字,我怎麼竟然遺忘了他的名字?
我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夢中的我,急得眼淚直流。
“你竟敢忘記谷主大人的名諱,膽子不小啊,來人,將他右手的兩根手指頭砍下了!”
誰高聲怒罵,隨即,有人上來押住我,逼著我伸直右手,另一個高高舉起斧頭,毫不留情地砍了下來。
劇痛如約而至,潮水般侵襲入心,我“啊——”的一聲尖叫,掙扎著醒了過來。
“好了好了,救過來了,救過來了!快告訴東家去!”有誰喊了一句。
我愣愣地聚焦視線,發現自己平躺榻上,邊上坐著一人,那面目清俊,笑容可掬的,卻是老相識慄亭慄醫師。
“長歌,還認得我嗎?”他微笑著問。
我喘著氣,瞪著他,良久,之前所遭遇的一切俱又想起,愣愣地點了點頭。
他溫柔握住我的手,搭上脈搏,靜聽一會,道:“恩,脈象平穩許多,覺著怎樣,可曾胸痛?”
我張開口,卻發覺心中空茫一片,終於閉上眼,轉過臉去。
耳邊聽得他微嘆了口氣,輕聲道:“長歌,我自有習醫,看過的病人沒一千也有八百,然似你這等年少之人卻帶著遲暮之氣的脈象,我卻見所未見。想來你長年心思過重,鬱結於內,氣血兩虧,心脈俱損。長此以往,恐,非有福之人啊。你聽我一句勸,良醫在己身,好好保重方是上策,不然,便是大羅神仙也是束手無策,你可明白?”
我嘴角上勾,自嘲一笑,終於啞聲道:“慄醫師,多謝你。”
他頓了頓,道:“不用謝我,要謝,便謝東家,這回他可是把老底都交代出來,一瓶子總共五顆靈丹,全拿了出來。自幼跟他的老夥計都下跪了,求他為自己留條救命的後路,都被他堵了回去。那可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啊,做到這一步,我們這些跟了他有些年月的老人,都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
我閉上眼,並不理睬。
慄亭繼續道:“那個藥,對旁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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