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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泰山掌門流雲道長即道:“楊盟主,這等罪狀非同小可,疊翠谷谷主貧道雖唯有機緣結識一番,然其所為,端如武林名宿,世外高人,你,你這麼說,卻需思量。”
他說得委婉客氣,然言下之意眾人皆知,疊翠谷不是小門派,谷主更不是小人物,要指責這樣的人殺人行兇,需得有說得過去的證據。
楊文騌眼角含淚,悲聲道:“我叔父大人素有痼疾,難以排解,我等小輩便是多方尋覓良醫靈藥,卻也藥石無果。萬花英雄會上,突來了位南疆祭司,彈得一手古怪好琴,聲稱能以琴聲為叔父治病,只是需三日之功。我們雖有疑心,然一則那人琴聲著實有效,叔父循琴聲運息,事半功倍;二則南武林盟盟主豈是宵小可想,那祭司便是心懷叵測,我們也不怕了他。誰承想,”他哽噎道:“誰承想,那祭司操琴,竟能攝人心魂,殺人於無形,我叔父一心惜才,不忍對他痛下殺手,終究被毒蛇反噬,我趕過去時,他已被人割喉,血濺當場……”
他說著泣不成聲,周圍一干楊府的婦人更是哭聲震天,一時間,場內悲慼不已。
流雲道長道:“楊盟主節哀順變,想必老盟主在天之靈,也望爾等勿要悲慟,早日血刃仇敵為上。只是盟主,貧道適才聽你一番話,卻未嘗提及疊翠谷三個字,老盟主乃死於那南疆祭司之手啊。”
楊文騌抬起頭,恨聲道:“我後來派人打探方知,南疆祭司多為白髮老人,從未聽說有青年祭司,那人是假扮的。”
有心急的漢子當即喝道:“那到底是何人所扮?”
楊文騌道:“以樂聲殺人,這等邪門武功,本就非我正道所有,那疊翠谷谷主精通樂理天下皆知,一柄玉笛吹得出神入化,若他有心,創這邪門功夫自是不難。”
這就有些牽強了,我淡淡一笑,對沈墨山低聲道:“這可冤枉谷主了,我當日教了他一月有餘,他硬是無法學會,他的曲子,聽聽便罷,哪裡能殺人?”
沈墨山瞪圓眼睛,低聲道:“什麼?你教那王八蛋吹曲兒?不成,我也要學,你需教我!”
我愣了一下,笑道:“你又學來作甚?你,你分明是無理取鬧。”
“就不准你教他不教我!”沈墨山胡攪蠻纏起來。
他拉著我的手使勁搖,旁人看來,只道他色迷心竅,當下便有不少恥笑的目光盯過來,有人啐罵道:“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毫無廉恥之心,直與禽獸何異!”
我們循聲看過去,卻是一群道姑並俗家女子,罵人的正是邊上一位中年道姑,面容也算清秀,只是臉頰餓紋深如刀刻,給她的臉添了三分兇相。
她見我看她,碰的一聲拍桌道:“下流胚子,瞧什麼?再瞧,挖了你的眼珠去。”
我微微嘆息,轉過頭。
沈墨山笑道:“寶貝兒,別介意,這青城派玄宗的女人長年陰陽不調,是以火氣甚重,沒了半點女人家溫柔賢淑之氣,你再看她一臉兇相,幸而出家做了姑子,不然,世上終究有男人要被她禍害了去。”
原來是青城派玄宗的女俠們,我搖搖頭,微笑道:“我怎會在意這個?你也別在意。”
沈墨山笑道:“那是自然,好男不跟女鬥。”
我們還待說話,卻聽臺上楊文騌一聲大喝:“那是因為,當日被兇手所殺的府內侍衛,有一人被救活過來,他告訴我,殺人者疊翠谷谷主!”
我心裡一震,當日情形混亂,似乎谷主是曾出手殺了數名楊府的侍衛奴僕,難道說有人倖免於難?
“那人證明,假扮祭司的奸賊就是疊翠谷谷主所遣派,我今日才得到訊息,那奸賊,本就是疊翠谷弟子,受命假扮南疆祭司潛入府中,伺機殺人,待得手後,便由疊翠谷谷主親自接了回去,我還得知,那假扮祭司的弟子,名為柏舟,六年前曾被谷主廣告天下,佯裝逐出谷外,卻原來是為了今日殺人一事埋下伏筆!”
我心中一驚,呼吸禁不住急促起來,沈墨山握住我的手,柔聲道:“莫怕,我在這裡。”
我點了點頭,勉力一笑,正聽見適才唾罵我們的青城派道姑揚聲道:“楊盟主,您說了這麼多,人證物證,卻一樣全無,此事非同小可,我等需要有證據信服,這才能助你匡扶南武林盟,報仇雪恨啊。”
她此言一出,場下立即得到多人應和。
楊文騌揚眉道:“仙姑所言甚是,來人,把心存者抬上來。”
底下七手八腳抬上來一位面色灰白的男子,楊文騌道:“這便是當日僥倖於疊翠谷谷主手下逃生的家僕,眾位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