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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不是?”
那人這才笑眯眯接了,道:“得,二位爺慢慢瞧,我去外頭給你們候著,時候不多,抓緊了。”
“省得,張大哥自去忙您的差事。”
那牢頭轉身走開,沈墨山雙手搭在我肩上,正色道:“小黃,能自己去嗎?”
我點了點頭。
他似乎欲言又止,但飛快拍拍我的肩,道:“我就在此處,燈籠你帶著,有事我會立即過去。”
好。我無聲對他說了這個字,隨即轉身。
最裡面一間牢房,稻草床上斜臥一人,並未穿囚衣,還是一身貴重錦衣,只是略嫌腌臢,鬢髮也紛亂,但全身並無血跡,想來他的貴族身份,並沒有被用刑。
他一覺著有光,立即翻身起來,看見我,悚然一驚,大喊:“你,你是誰?來幹什麼?”
他目光驚懼,臉色蒼白,大概以為我是來賜死他的使者。
我拉下斗篷帽子,露出臉,定定地看著他。
“你?”蕭雲翔疑惑地皺眉,忽然睜大眼睛,喝道:“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刺客,你是易長歌!你來幹什麼?來殺我?”
這個男人即便強作鎮定,卻也如驚弓之鳥,哪裡有從前半點驕橫跋扈的模樣。
我冷冷一笑,道:“閉嘴!我不殺你。”
他一愣,隨即惱羞成怒道:“那你作甚?來看我如今落魄成什麼模樣?賤人!我便是鋃鐺入獄,也還是皇子皇孫,豈容你這等倡優恥笑?”
我真的笑出聲來,邊笑邊道:“蕭雲翔,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像一隻過街老鼠,骯髒而卑微的老鼠。你還以為自己是皇子皇孫,太可笑了,哈哈,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你,到底是何人?”蕭雲翔忽而冷靜下來,瞪著我道:“在聽琴之前,我從未見過你。”
“哦?”我偏頭一笑,問他:“侯爺這麼肯定,未曾見過在下?”
“若見過,你以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他目光微眯,眼中精光大盛。
“可我見過你。”我從懷裡慢慢掏出一柄短小的管蕭,道:“六年前,啟泰城,侯爺當時初承爵位,可春風得意得緊哪。”
他疑惑地道:“你,你怎知……”
我垂頭注視那柄管蕭,淡淡地道:“有一日,你遇上一位少女,帶著性命垂危的男子困守客棧,正是錢銀花光,陷入窘境之際。你發現那位少女容貌秀麗,又無意間認出她的身份,更推測她身上可能攜有家傳寶物。於是你頓起貪婪之心,想將人和東西都佔為己有。你大概想著自己英俊瀟灑,人才風流,怎麼著也比那位病入膏肓的男子要好上萬倍,卻怎知,那位少女抵死不從……”
我擦拭了著管蕭,湊近嘴唇輕輕吹了兩個音,道:“於是你惱羞成怒,在客棧之中,當著那名男子的面強佔了她。事後又多行凌虐,將他二人攜來的東西搜個徹底,卻並未發覺有何寶物。於是你警覺稍低,也想著婦人貞節重於一切,既被你玷汙了身子,那便是你的人,卻未曾想那少女寧死不屈,終於還是被她抓住機會,帶了那男子逃了出去。”
我直視著蕭雲翔,淡淡地道:“後來,那名少女終於因此有孕,難產而死。那名男子卻機緣巧合,反倒撿了一條性命。你說,你若是那名男子,辱妻之恨,殺妻之仇,你會怎麼做?”
蕭雲翔震了一震,嘴角漸漸浮上一絲笑容,隨即笑容擴大,演變成歇斯底里的慘笑,他邊笑邊道:“這麼說,那個窩囊廢就是你?當年那個癱在一邊眼睜睜瞧著自己的新婚妻子被我強上的癆病鬼就是你?你如今來想怎樣?報仇雪恨?就憑你?!”
他猛地踏前一步,囂張中帶著色厲內荏嚷道:“我乃堂堂天潢貴胄,現下不過暫時遭奸人所害,不出數日,定能出來仍舊當我的陽明侯!這天下都是姓蕭的,你一個小小賤民,能耐我何?不過死了個不識抬舉的女人罷了,還不算我親手所殺,這樣的糊塗賬想賴在本侯頭上,痴心妄想!”
我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忽而一笑,道:“你說得對,天紀錯易,舉動大謬,我早已不信律法綱領,不信天理迴圈,我只靠我自己。”
我將管蕭湊近唇邊,微笑著看向他,淡淡地道:“當日拙荊最喜聽我吹奏橫笛,我如今弄不了那東西,今晚且用管蕭替代,侯爺聽聽,比之當日琴閣琴聲,孰高孰低。”
他臉色大變,立即倒退幾步,哆哆嗦嗦想撕下衣襟堵住耳朵。我冷冷看他,開始吹奏,這是一曲幽冥晦暗的調子,名字就叫《望鄉臺》,乃《天譴》曲中第二部。曲調忽高忽低,尖利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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