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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存積數千年的國庫亦經不起如此損耗,迫不得已,大煜只得將手伸向京城中的富商。
大煜開國時幾位帝王甚是體恤百姓,頒佈令條維護士農工商,明令禁止濫徵稅。煜德帝王雖然驕橫跋扈,可擔心京城老巢的穩固,不敢毫無藉口地向富商徵收重稅,以免惹出民憤。然而他在數年前,卻頒佈了一條徵召令,家產過萬金銖者,必須派本族子弟進入軍營服役,隨時有上戰場的可能,若想免除兵役,則需上繳五千金銖的戰資。一開始富戶們為了自家子弟的安慰也懶得計較,紛紛將辛苦掙得的財富交出,可到後來,大煜加快了徵召頻率,每個月都會頒佈此令條,無論之前有沒有被徵召過,一概入伍。
數年過後,絕大多數富戶吃不消了,能在京城安家的哪個沒有十來子孫,這樣算下來,一年少不得要上繳數十萬金銖,即便他們身家再豐厚也承受不了。於是乎,京城的富商紛紛搬遷,玉濯街上十不足一,都是家中子弟甚少,亦放不下偌大家業的。
“師父我們來這做什麼,為何不直接去封神雲臺?”
走在人跡罕至的玉濯街上,齊靈兒問向一旁的周繼君,良久不見回應,齊靈兒抬起頭,只見周繼君正直直地望向一座破落的府邸,眸光閃爍。
“靈兒,你可知道結草銜環的典故。”
周繼君幽幽說道,他來到空曠的府邸前,目光尋到那處陳漆殘破的窗欞,忍不住走上前,伸手輕輕摸索著。
五歲那年,慘遭家門不幸的男童流落到玉濯街,衣不蔽體,全身浮腫,他蜷縮在街頭一角,眼巴巴地望著過往的行人。在那些前來遊逛玉濯街的達官貴人中,有不少人都看著眼熟,在半個月前,他們還是男童口中的叔叔伯伯,然而半個月過去,他們走過玉濯街看都不看男童一眼,甚至像遇著瘟疫般,掩袖飛快離開,眼中盡是厭惡和忌憚。
兩天過去了,沒有人敢施捨他一片薄餅或是半口清水,男童守著心底的絕望,忍著飢渴交迫,孤伶伶地坐在牆角。他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兩天未曾進食,已然臉色枯黃,嘴唇乾裂,轉眼後就將奄奄一息。絕望之際,從不遠處傳來索索作響的聲音,卻是對面府邸的側窗輕輕掀開,用錫紙包好的雞腿從窗欞丟出。男童他死死盯著那隻散著誘人香味的雞腿,隨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使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撲了上去,撿起雞腿狼吞虎嚥著。當他吃完後,抬頭看去,那扇窗戶合得嚴嚴實實,彷彿什麼都沒生過一般。
或許只是我運氣好,撿到人家吃剩的飯菜,男童抹了抹嘴,望向漆黑的夜色喃喃道。之後第二天,也是夜深人靜時,一團包飯從視窗墜下,男童微微驚訝,猶豫片刻還是走上前,開啟荷葉,用手大口大口地扒著飯。之後的半個月裡,每天深夜,那家人總會從視窗倒出吃食,看似殘羹剩飯實際上卻熱氣騰騰,就這樣,男童靠著富戶的施捨活了下來。男童的家族被定為亂臣賊子,就連王公大臣路過玉濯街時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受到牽連,而那人家卻冒著滅九族的危險,每夜偶給男童準備吃食,男童表面漠然,心底卻早已感激涕零,誓有朝一日定要回來報答他們。
再後來,他的娘找到了他,將男童帶回白衣庵,再後來他跟著他爹爹千里逃亡,再後來
玉濯街上,那扇殘破的窗戶前,深埋已久的往事從周繼君口中娓娓道來,聽得一旁的齊靈兒目瞪口呆,眼圈微微紅。她的師父名動天下,行盡風流事,然而,齊靈兒怎麼也沒想到,周繼君的童年竟會是如此悲慘淒涼。
“若非當年這戶人家的施捨,靈兒你又怎能見到師父我。”
周繼君輕聲說道,目光穿過破損的窗戶望向裡面,偌大的宅院空無一人,桌椅床榻翻倒在地,似乎被人闖入過,然而積塵不多,卻是人剛走沒幾日。
就在這時,就聽對面傳來大門開啟的吱吱聲,周繼君轉眼看去,只見穿著華衣的小童躲在門邊,怯生生地朝這望來。
“你家大人在嗎?”
周繼君走上前去,蹲下身,和顏悅色地問向小童。那小童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緊咬著手指卻不說話。倉促的腳步聲從府邸內傳來,老者揉了揉渾濁的老眼,瞅了瞅周繼君和齊靈兒,隨後顫巍巍地彎下腰,抱起男童回身就走。
目光落在那幾個走上來準備將大門關閉的健僕身上,周繼君淡淡一笑,開口道。
“長者請留步,在下有事相詢。”
“公子去京城中隨便找個人問好了,何必要問老朽。”
老人頭也不回說道,徑直向宅院內走去。
周繼君伸手輕輕抵住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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