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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得這麼白了,再不懂,也實在過不去。但遊利華善意的提醒警告,徐愛潘只覺得好笑。
她咽口水,咕嚕嚥了下去。說:“你是怕我搶人家的丈夫,破壞人家的家庭,還是擔心我胡里胡塗被甜言蜜語給騙了?”
“都有。”遊利華老實招認。她苦口婆心兼加未雨綢繆就是不希望這兩種情形發生,這都不是她所樂意見的。
徐愛潘輕聲笑出來。杞人憂天就是像遊利華這樣。不管是“被騙”或“被搶”都輪不到她操心,她卻擔心得這麼起勁。
“你放心,小遊。我對李雲許沒興趣。”
話才說完,呼應她似的,門鈴就響了。
花就來了。
一大簇的紅玫瑰,系一條黃金色緞帶。
遊利華應的門。把大簇的玫瑰和一張燙了金邊的卡片一股腦堆塞在徐愛潘面前。
“哪,給你的。”口氣有點不好,像在跟誰生氣。
玫瑰有刺,一大簇的,遊利華動作又粗魯,不小心徐愛潘的手便給刺到。她瞄了卡片一眼。實在,演電視也沒有那麼巧,她們才在背後談他,他的花就到了。
紅配金。虧他那麼配色,俗氣得要命。
浪漫的背後這麼俗不可耐。
幸虧她跟他沒關係。要不然,這關係也跟成千上萬肥皂劇似的“關係”一樣地陳腔濫調,一開頭、本質上就這麼俗不可耐。
然後電話就響了。
“找你的。”遊利華把電話丟給她,聲音和動作都帶點火氣。
李雲許一定算好了時間,不早不遲剛好打來得恰到好處。戲劇式的巧合性。像小說電影裡的偶然,經過算計的。
“收到了嗎?”李雲許開口就問。
“什麼?”徐愛潘佯裝不懂。
“花。玫瑰。我請花店準備兩點送到。現在已經兩點過五分。”
果然。他都算得好好的。
“收到了。一大簇的。”
“你不喜歡?”她的口氣一點都不興奮。他忍不住問上一問。
“還好。”
“那就是不好。”她應該喜歡玫瑰的才對。他應該不會估計錯的。“你不喜歡玫瑰?還是不喜歡紅色的?”
“我不怎麼喜歡花。”徐愛潘對空氣欠欠身,說得幾分客氣抱歉。
女人都愛鑽石和鮮花。所以他聽得出推辭。笑說:“有一種你一定會喜歡。”
她小說裡寫來寫去全都是玫瑰。聖修伯里B612行星上的那朵玫瑰;傳說中存在過的藍色玫瑰;甚至虛幻的漫畫主角彼此心靈聯絡的紫玫瑰。
騙不過他的。
“我真的不是那麼喜歡花的。”她沒說謊。只除了一種。
就像天涯處處是芳草,她只看進去了一個沈冬青。
但她不會承認,不會對人說去。
沈冬青曾說過一句抽象的話。說她像玫瑰。藍色的玫瑰。
那是無解的公案。她記憶中跟沈冬青有關的,都是無解的公案。
“不喜歡就丟掉沒關係。”李雲許笑得十分輕鬆。紅橙黃綠藍靛紫,他一層層的來,總有她喜歡的。
好好的鮮怒的大把花簇要她丟掉,她還怕天譴。她把電話丟回給遊利華,指指花簇說:“怎麼辦?”
她指要拿這花怎麼辦。遊利華自行解釋說:“現在送花,再來就是請你喝咖啡吃飯了。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對你有興趣,不過,你自己要聰明一點,他已經結婚了,千萬別跟他牽扯不清,划不來。”
“是,小姐。”徐愛潘勾勾嘴角,並沒有放在心上。不經心不會在意,她覺得遊利華杞人憂天,自己找事情替她煩惱。“這個怎麼辦?”她再次指指花簇。
那麼一大把,都數不清有多少朵,金色緞帶層層纏繞,葉子又繁密,枝莖與枝莖間的空隙塞得滿滿,完全不留白,想透口氣都覺得困難。
“花是送你的,你自己看著辦。”
徐愛潘伸手碰碰花簇。數大就是美。詩人說的。那樣一大簇花,要雙手去抱,實在是驚心動魄。
“唉!麻煩。”她忍不住搖頭。
好像怎麼做都不是,不知拿它怎麼辦。
雖然胡英英自己說她開一家店賣咖啡簡餐,直到上了門,徐愛潘還是半信半疑,很不容易把在櫃檯後煮制咖啡的胡英英與她記憶印象中鮮麗野氣的少女胡英英連在一塊。胡英英的長相沒變,氣質也沒改變多少,一切印象早在她腦海裡定了型,這突然冒出的新形象委實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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