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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浮,眼鼻口中全是鹹澀的海水,撲騰著雙手雙腳,卻悲哀的發現什麼也做不了,像是等死的人,做著最後的掙扎。
可是,她不想就這樣離開世界,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
朦朦朧朧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她,卻艱難的睜不開眼睛,明明很想睜開看看,可是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肉身是她,裡面的靈魂住著另一個人,這種感覺讓她心慌,急促。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彷彿看見眼前有一個人影在飄動,嘴裡喃喃:湛藍,一定要堅強起來,走自己想走的路。
是舅舅,那身影即便過了多少年,她都不會看錯,可真的是舅舅嗎?就在今晚她才去過塢州,親眼看見靈堂上那含笑慈祥的照片,那麼清晰。
正當她回神之際,想要抓住舅舅的手,他卻忽然轉身化作一抹輕煙,轉瞬消失,臉頰熱熱的,伸手一抹,才發現是眼淚。
有多久沒有這樣哭過了,久到連自己都快要忘記。
曾經,父母去世那年,她都沒有哭過。
別人都說她是一個冷面冷心的人,對於任何事物都無動於衷,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不是她不在乎,而是沒有人給她機會;不是不想哭,而是傷到最深沒有人給她依靠;不是不想肆無忌憚的表現喜怒哀樂,而是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她還能有除了冷淡以外的其他情緒。
這麼多年了,身邊沒有真正的知己,無法交心掏肺,所有一切只能憑自己不懈的奮鬥,所以儘管她比表姐景紫蘇小一歲,卻是以優異的成績,和她一起,提前一年進入大學,這些也正是景紫蘇嫉妒眼紅的其中原因之一。
夢裡,走了舅舅,似乎又來一個人,定睛看去,竟然是從來不曾到過自己夢境中的媽媽,她很漂亮,年輕的時候,這是見過媽媽的人都眾所皆知的,她也是見證者之一,只是她經常看到的是美麗外表下易怒的臉龐,對於自己從來沒有真心瞭解過,每次回來都是行色匆匆,一眼都不願意多停留,彷彿她是骯髒的細菌,會傳染,實則,現在她才知道,她果然是骯髒的,一個被強暴後所生下的野種,不該來到世界的渺小塵埃。
湛藍,痛苦嗎?和媽媽一起走吧,這裡沒有什麼留戀的,與其痛苦下去,不如到另一個地方享受快樂……
她搖頭,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人,對於她來說更多的是陌生。
後來,媽媽笑了,那麼張揚無所顧忌,湛藍看著她精緻的臉龐,越來越扭曲,彷彿毒蛇,將她漸漸纏繞收緊,她拼命掙扎,眼淚又落下,越流越洶湧,止也止不住。
“不要,我不要……”
豪華的套房中,臨窗而立的挺拔身影,蹙眉看著床上從回來到現在都昏迷不醒,甚至手腳不停揮舞的人兒,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在房間,“她還要多久才醒來?”
秦釋收起藥箱,看看時間,“別擔心,可能是驚嚇過度,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燒什麼時候能退?”男人看著床上的人又問,眉宇間聚著淡淡的憂愁。
“剛才打了一針,又餵了些退燒的藥劑,半夜就能退下去了,大哥……”秦釋說到一伴,有些猶豫起來。
閻烈挑眉也不說話,只等他判定,半晌,終於聽到他幽幽吐出一句,“有句話我知道不該說,大嫂……在等你。”
是的,大嫂,如今他們真的有了大哥名正言順上的大嫂,阮悠然。
雖然,他們都不清楚這一趟日本之行,為什麼會受到這麼突然的訊息,據他所知,大哥心裡的人是眼前這個看似堅強實則比誰都需要保護的人,可其中原因他們也不敢多加細問,再加上中毒一事,雖然物證齊全,可他也不敢斷言光憑那些龍井和青花瓷就能說明是沐湛藍所為,而不管大哥最後的歸屬是誰,只要是大哥決定的就好。
“秦釋!”
男人一把打斷他,深深閉上眼,伸手示意,“你先回去。”
秦釋深呼吸,想著大哥這些天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加上那些毒素還有些殘留,想要勸他回去的話最終還是咽在肚裡,也自知說不動他,只得乖乖照做,退出了房間。
床上的人似乎有醒來的跡象,眼婕忽閃忽閃的掀動著,終於,過了好一會兒,視線漸漸集中,嘴中低低喃著,語氣裡多半是痛苦,“為什麼……”
閻烈深邃的眸子一沉,向前走進一步,伸手覆上她的臉,“你想說什麼?”
聽見這渾厚低沉的聲音,湛藍終於從渾噩的夢境裡抽回現實,可也讓她驚恐,事實仍是那麼殘酷,舅舅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