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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自她出社會以來,她真的沒有什麼知心朋友。稱得上的,就只有紀家母子了。他們是真心的對她好,沒有心機、沒有陷害。就除了紀允恆這個老牛皮糖愛粘人外,好像也沒什麼是不能忍受的了。
“真不曉得大家高興個什麼勁!大老闆又豈是人人可以見?邵平遠我也只不過見過四次,還是每年尾牙時,遠遠才看那麼一眼。大老闆難道會天天到各樓層閒磕牙嗎?”席涼秋不以為然的說著。
“眾人皆醉你獨醒呀,涼秋。我好高興你對我忠貞不二。”紀允恆握住她的手,很嗯心的說著。
“少不正經了,我只是不愛做白日夢而已。”她抽回手,警告的瞪他。
“你傷了我的心。”他更誇張的做出“西子捧心”狀,扮著一張鬼臉,將席涼秋逗笑了;這個頑皮鬼!一輩子沒煩惱似的。做人如此,也挺好的。但——在他嬉鬧的表面下,到底想些什麼?真的沒有煩心的事嗎?
她甩開心中閃現的疑問探索。不該想這些的,他當然開心快樂,從沒有什麼事足以對他造成威脅。輕輕鬆鬆考上T大,順順利利進入“飛揚”,又快速晉升。這樣的一帆風順,如果還有煩惱,那別人豈不是可以不必活了!
自從紀允恆回來後,席涼秋幾乎天天被迫不能加班。今天得以留下來是因為那傢伙約談一個重要客戶去了,明天又是每半個月一次的業績會議。她喜歡事先做好條理分明的重點報告,於是在組員一一下班後,獨自留在七樓。至於那個事事愛與她比較的朱必如,今天並沒有留下來,因為明天大老闆正式到公司視察,她自動申請要到大門口列隊歡迎。真是無聊透頂!丟死人的事她還當寶貝事辦。她今晚到精品屋找衣服去了,擱下席涼秋一人倒也樂得清靜。
從樓下巷子中包了一個飯盒就要上樓,卻看見一個不曾見過的中年男子站在接待處前,而來接班的接待小姐正巧還在包飯沒有回來。那男子手提公事包好像是來洽商的。她走近中年男子身旁問:“先生找人嗎?”
中年男子轉身看她,嚇了涼秋一跳。不是因為他的俊挺成熟,也不是因為他的威儀天生;他說不上老,背影看來有四十上下的年紀,正面一看他卻有一張不顯老的面孔。不能說是娃娃臉,他的成熟面孔很迷人,幾條分佈在眼尾、額頭的淺紋更添了幾分男人味,而——這男人在對她微笑,這種陽光一般的笑臉是很迷人的,可是這笑臉與紀允恆竟是一模一樣。基本上,兩人只有三分相似,身高、背影也雷同,只不過氣質不同而已;但他身上有強烈的“紀允恆”味道。在他笑時就是給席涼秋這種感覺,但一旦收起笑容來就不像了,只讓人感到威嚴天生。
“允恆——”她不知道自己叫了出來。
男子左眉一挑——又是一個紀允恆的動作。可是他挑起眉時卻讓人很有壓迫感。
“小姐認得紀允恆?”聲音是低沈有力的。
“呢——是的,您找他嗎?他已經和客戶出去了。也許你明天再來會好些。現在已經下班了,公司內沒幾個人。”雖然這人應該不是壞人,可是讓一個陌生人在空蕩蕩的大樓跑來跑去可也不妥。
中年男子顯然也沒有什麼興致上去。不知她說了什麼引得他起了好奇心。
“來,這邊坐。”他很隨意的說著,便逕自走向接待普通客戶的會客室去。話語中有令人不能抗拒的威力。
席涼秋想到自己餓了的肚子以及七樓尚未完成的工作,實在不想與陌生人窮耗。可是他不走,她可也放不下心,到底他是外人哪。她只好放下便當,在茶水間倒了兩杯茶到會客室。
“你是他的客戶嗎?”她問。
“不!我是他母親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太多年沒有回國了,朋友難找呀!”陌生人落寞的笑語中有一絲追念,雙眼幽黑不見底。
“是紀珂姨的朋友呀!”她問。算算年紀是有可能,可是紀娥媚永遠不與男人有任何牽扯,那裡會有什麼異性朋友呢?
“你也認得紀娥媚?”看他傾身專注的樣子,似乎正有一肚子疑問。
“也許你應該自己去找她。”她不愛在他人背後談論別人。
“我當然會去找她。”他淡淡的說著,他手中當然握有一切切身於她的資料。
“允恆認識你嗎?先生貴姓?”聽他的口氣好像忿忿有仇似的,席涼秋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也許他知道。不過我們未曾見過面。放心——”他笑著看她。
“我不是特地回來害他的,怎麼?擔心男朋友呀!小姐,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