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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與趙成、李兌不共戴天,誓要誅之而後快。
然而李兌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能算計別人,自然時時防著別人算計自己。這三年裡趙墨弟子曾多次組織過對趙成和李兌的暗殺,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並且損失更大,這一年多來甚至在趙國徹底銷聲匿跡。
趙勝能認識馮夷當然也是因為大哥趙章。沙丘宮變之前,因為趙武靈王謀劃的長子次子並立事件,趙國朝堂上已是暗波洶湧,但趙勝作為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少年對此卻一點都不懂,只知道二哥當了大王不能隨便去見,便更加親近大哥趙章,時不時去趙章府上住幾天也是常有的事,有一次正巧遇上馮文帶馮夷去拜見趙章,便帶熟帶不熟在一起處了兩天。沒想到那時候的無意之遇最終卻會應在今天。
趙勝見馮夷說的決然,不覺搖搖頭,俯身拾起長劍掂了一掂笑道:
“馮壯士自然也知道趙勝一早陷入必死之地,佯裝被擒是在百步之中奢求一步半步的生機,不過馮壯士既然這樣說,那就是連這一步半步也不肯給趙勝留了。趙勝好歹是大趙公子,就此自裁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咱們如今不妨不提什麼大義,只論一論男兒血氣。馮壯士可敢拋開機謀心計,讓手下人都退在一邊,當眾與趙勝單獨決一次高下?若是趙勝敗了,那便也死而無憾。不過馮壯士若是不敢,那趙勝也不敢強求,無非是拼死一搏,死在萬劍之下罷了。”
“你……”
馮夷聽到這裡臉上突然一熱,他倒不怕輸給趙勝,問題是趙勝這些話根本是在罵他,早上在範府門口不管是偷襲還是搏殺,馮夷他們能佔上風都是趁趙勝不備,說好聽點叫做出其不意,說不好聽那就是陰謀得逞。
雖然兵法講兵不厭詐,但是趙勝沒說他那樣做對不對,而是要堂堂正正的跟他比上一比。堂堂正正不要緊,刨去報父仇這一點不說,馮夷他們為同門報仇,不就是為了一個“義”字麼?然而如今他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將一個無辜的人捲進來已經在道義上輸了一招,這對於一個墨俠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恥辱,還提什麼堂堂正正?就算贏了趙勝,他這個“俠”字也已經不合格了,將來如何統領威服手下兄弟?
“巧舌如簧!平原君以為馮某會上你的當不成?義之所在在乎其終,馮某以平原君為犧牲謀求李兌權位不固,以便下手報仇固然有些下作,但馮某又何嘗只是為了趙墨?趙成李兌以不臣之心謀害先王,大趙忠勇無不被其戕害,方才有了三年前那一敗,若是不除李兌,大趙何日才能興復……
“大趙。”趙勝聽到這裡笑微微的打斷了馮夷的慷慨陳詞,“馮壯士剛才不是說已經不知道天下有趙國了麼?”
“我,我,你……”
如果真論比劍,馮夷還真不怕趙勝,可鬥上了嘴他卻只有認栽的份,自相矛盾的一番話被趙勝揭了底,頓時沒了詞兒,連連張了幾次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趙勝看著馮夷張口結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也沒有馮夷相讓,便自顧走到馮夷面前那張矮几旁坐下身,並將手裡的長劍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几上,頭也不抬的笑道:
“所以趙勝才說馮壯士工於小計卻不知大體。如此這般施為,即便拋大義於不顧,白白賠上眾多墨者的性命,最終卻依然只能是一無所得,趙勝實在為馮壯士不值。”
“此話怎講?”
馮夷總算緩過了氣兒來,雙掌往几上一按,俯身憤然地向趙勝看了過去。
“這還用說麼?馮壯士行刺趙勝無非是沒有機會刺殺李兌,又知道大王和趙勝與李兌不睦,所以要藉此陷害李兌。”
趙勝向馮夷招了招手,也不管他坐不坐便道,
“如此做馮壯士自己也明白實在荒唐,但卻知道荒唐自有荒唐的用處。此事實在詭異,魏國無從下手,自然難以查出真兇,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李兌借荒唐來掩人耳目。這樣一來即便明面上破壞不了魏趙盟好,李兌在各國之中名譽也必然有損,合縱長還如何能當舒坦?李兌急於合縱,想的乃是像安平君公子成那樣固權,此事拖沓下來做不好,同時又惹了無端的罵名,大趙朝中對他不服之人便可以藉此攻伐,到時候李兌只能自辭相位。
雖然這辭也是虛辭,但只要李兌的相位一丟,大王和大趙忠臣自然能找到機會予以打壓,並且絕不會絲毫留情。這樣一步退萬步退,最後李兌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問題,即便馮壯士死在範府門前看不到那一天,手下趙墨兄弟再報仇也是易如反掌……呵呵,如此安排倒是長遠,不過馮壯士不在朝中,未免把朝堂上的事看得太簡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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