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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時的親人分享內心的秘密。
屋子的門突然開啟了。
木樓民居的結構錯綜複雜,廊之後還是廊,門之後還有門。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出現的,這些人中間有村長,有郭老太爺,有喜寶的大姐姐和她的丈夫,還有一個打扮的怪模怪樣的人——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大姐姐和大姐夫請來的招魂術士。
站在人群后面的是姐姐的兩個女兒。幼華膽怯的躲在玉華身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妖怪。
她驚恐的回頭,卻發現孃親的身影早已經消失,黑暗中只餘下一抹憂悒的眼神。
孃親是被術士從地府裡拘了魂來的。
她聽到年邁的爹爹問:“喜寶,你在和誰說話?”
一時慌亂,她忘了自己努力隱瞞的那些事,囁嚅道:“和……和娘……”
她聽到了周圍驚恐的抽氣聲,那中間似乎還夾雜著絲絲的冷笑。
喜寶被當成了“怪物”“妖虐”。他們在橋上建了一座房子,她就被鎖在那裡。“臨水修居,巫言不蠱。”這是術士說的話,只要將她用水隔絕開,就不能危害到人。
又過了十天,幼華偷偷的去看她,給她送去周昶託人送來的一套衣裳。雲霞一樣紅的嫁衣,斜襟大褂,百褶羅裙,鐫刻人物的銀扁方,那是衢州最好的銀匠師傅親手打造。
雖然囚禁和鄙夷懼怕的眼神已經讓美麗的喜寶黯淡瘦削了很多,但看到這身嫁衣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還是發出一種灼人的光芒。她沒忘記,答應了要等他的!不管經歷多少苦,多少痛,都會等他的!
穿戴整齊,美的好像天上仙女的喜寶,是留在幼華眼中最後的模樣。
那天晚上,不知何處的油燈傾倒,火苗燎著了夏帳。很快火勢就蔓延開來,呼喇喇的燒了大半夜。
清晨的時候人們才發現,那個身穿嫁衣的女子已經被燒死在閣樓的一角。身上的紅衣糊做了一團,裹著蜷曲的身體,再也看不清面目。
也許火苗躥出的那一刻,她正對鏡梳妝,想著她的昶哥哥,騎白馬執羅素而來,執子之手,永結同心;
也許衣裙髮絲漸漸焦曲的時刻,她也曾大聲的呼喊過,用纖細的手用力的扣過緊閉的門板,期盼著她的父親,她的姐姐哥哥們能來救她出去。
但,她是妖虐,她是怪物。
她的聲音太微小了。
第一星火苗躥出來的時候,就註定了她,再也不能看到第二天的陽光。
顧盼:
這對耳環;從做工到用料;都是精緻而講究的。銀鎦金累絲的底子,配上鏨刻茜色花鳥的象牙。高貴而嫵媚,想她曾經的主人,一定有一襲華美的旗袍,顧盼生姿。
顧盼的女子,是美麗而優越的。
顧盼,是一定會生姿的,所以顧盼,有一份炫耀,一份張揚,還有那麼一點點,想和別人比比的意味。
可是顧盼,到底不是真正的貴族,因為那絲比的意味,到底,不能真正的從容。
關於顧盼:這對耳環,是解放前後的東西。因為從清末到現在,中國有很多出口的珠寶出口,這對耳環,就是當時的出口貨。外銷的這批東西,大部分都是累絲帶鑲嵌,帶點華麗麗,帶點中國味道,又融入了西洋元素,並且非常適合佩戴,非常的宜古宜今。我本人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的,因為我覺得首飾的根本目的就是佩戴,沒有這一實用原則,都是蒼白無力的。這對耳環,個人覺得,最配旗袍了,民國的嫵媚,風塵,華麗,都在一襲旗袍上,光彩照人,風華絕代。雖然那是個動亂的年代,但是那種奢靡和紙醉金迷,如同鴉片般的,明知走向的是沒落的黑暗,依舊讓人著迷,讓人願意用一生的燃燒,換一霎那的輝煌。
————————————節選自戲子《衣錦媚行》一書
銀杏宮 38.注靈
詹幼華說完,慢慢的垂下頭,目光木然。
曾佳茵忍不住渾身發抖,這個膽大包天的姑娘,此刻也因這支離慘烈的往事膽怯了。等她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才囁嚅道:“那……那火,是不是阿嬤你……你放的?”
“不是我。但我看到了,我……我沒有阻止……”
曾佳茵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過那張五個人的合照,只看了一眼,便抖著嘴唇:“是不是……是不是為了姑爺爺?”
詹幼華轉過頭盯著照片上那個高大敦厚的男子,眼中露出一線溫柔,聲音卻很悽楚,渺渺茫茫的:
“看見姐姐把火柴扔進屋子的時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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