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我將生生世世都問同一個問題:仁波切,您可以做我的上師嗎?
輪到我了,我向噶瑪巴禮拜三下,在他面前跪下去,恭敬地獻上哈達,噶瑪巴親手將繫有金剛結的紅繩掛在我的脖子上。我抬起頭,在噶瑪巴身邊的喇嘛示意我到旁邊向蔣貢康楚仁波切獻哈達。但是我沒有動,我看著噶瑪巴,笨拙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用藏語說到:您可以做我的上師嗎?噶瑪巴看著我,還是那雙深邃而慈悲的眼睛,我摒住呼吸,盯著噶瑪巴的嘴唇。而那一條潔白的哈達,這一個卑微的我,就像是千年前寂寞唇間說出的一句金剛誓言,等待著被認取的一刻。我聽到的是輕輕一句:“Yes!”也許是我笨拙的藏語,讓噶瑪巴聽不出來我到底來自哪裡,於是他用全世界都能聽懂的“Yes”回答我。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回到那個開始(6)
Yes! 哪裡還會有比這一聲“Yes”更動聽的語言?在此之前我還以為,我畢竟罪業深重,無法現在跟你走,你也只能靜靜等我徹底苦透。我跟自己說:如果要吶喊得全身粉碎,我也要留一雙眼睛,尋找你崖邊守望的身影;如果會燒盡所有血肉,我也要撐一副白骨,等待你來將我收服;但是我相信,即使,即使什麼都留不住,你也可以在那片腥紅輝光中,一眼將我指認出,你會像你前生答應的那樣,握住我的手再也不會放。當你說:Yes! 你的意思是,我立刻就可以跟著你上路。
很快!很快!
很快,法會已經到了尾聲。一天晚上,上師噶瑪巴在教授完《修心七決》後給我們講了一個他小時候的故事:在上師小時候,每天都要學習經典,非常的累,而負責教育他的一位喇嘛相當嚴格,甚至可以說是很兇。在上師的房間裡有一個大鐘,每到整點的時候就會敲響,九點敲九下,十點就敲十下的那種。有時候大鐘敲響代表著下課,可以去玩,那時候上師覺得:鐘聲是多麼的美妙啊;有時候大鐘響起代表著上課,上師就會覺得大鐘的聲音難聽極了。有一次,老喇嘛到房間外面去了,上師就偷偷的將大鐘撥快了一點,讓它錯過了上課鈴的敲響,老喇嘛還一直納悶,為什麼還沒到上課的時間呢,上師那一次“得逞”了。聽到這裡上師自己和聽課的人們都笑了起來。但是很快,上師噶瑪巴收起了笑容,對著大家說:“可是現在,我多麼的想把我的手錶撥慢,讓時間慢下來啊!但我可以撥慢我自己的手錶,卻無法撥慢在座每一位的手錶,我們還是到了要分別的時刻。希望回去以後大家能夠精進修持,利益眾生!”大家靜靜地聽著噶瑪巴像一位尊敬的父親一樣的囑咐著,現場的氣氛變得傷感。
27號,我就要離開菩提迦葉了,和另外幾位臺灣的出家師傅約好十二點在中華寺見面,一起坐火車到瓦拉納西。經過上師噶瑪巴所住的寺廟,已經是十一點四十五分了,但是我忍不住還是想要進去,我跟阿尼強巴說:“請你先到中華寺等我,告訴他們我馬上就來,先不要走,我到裡面最後再繞寺廟一圈。”沒想到的是,到裡面我發現上師正在大殿接見前來告別的弟子,我就站在門外等待下一批進去。在等候的時候我在想: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上師是什麼時候了,自己是不是已經頃盡了累世的福報才換來了這一次照面?不過就像臺灣來的齡慧師兄說的:在你走路的時候,上師會在你的右手邊和你並肩而行;在你打坐的時候,上師就在你的頭頂;在你吃飯的時候,上師就坐在你的對面;在你睡覺的時候,上師則在你的心口。想到這裡,心中釋然了許多。
每個人都是獻上哈達,領到一份噶瑪巴加持過的甘露丸後就靜靜地退出。輪到我了,我再一次站在了上師噶瑪巴的面前,我沒有接過喇嘛遞上來的甘露丸,我只是忍不住抬起頭,問我的上師:“請問,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您?”這是我離上師最近的一次,可是馬上又將相隔很遠。上師噶瑪巴笑著用中文說:“很快!很快!”聽到這個回答,我的眼淚馬上流了下來,怎麼都止不住:我知道,即使我從此要退到千山以外,也定能聽見您的每一個足音,只要我發心親近,很快很快,就能回到上師的身邊。就這樣一直流著淚,我告別了上師、走到了中華寺,在心裡面默默唸著:“很快!很快……”。
不是回程,是啟程
回程我打算先去一趟瓦拉納西,到佛陀初轉法輪的鹿野苑朝聖。有幸可以和臺灣的滇津多傑喇嘛、素秋,還有香港的蓮師、阿尼秋吉同行。在火車上他們跟我講了很多關於噶瑪巴故事,和噶瑪噶舉傳承的殊勝之處。
十二年之前,我聽一位廣州的師兄說起,第十七世大寶法王噶瑪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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