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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老師瞭解到,‘鈴木班’後來失蹤,是石井四郎有意報復造成的。如果這種看法成立的話,根據你上面的分析,這個基地應該是一個礁石孤島,不具備任何生存條件,給養一旦中斷,基地上的人將立即面臨死亡。也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報復目的。”
“石井四郎從一個普通軍醫上升為中將,絕不是一個笨蛋。貪汙軍費案查實後,他已經失去大本營的信任,戰局吃緊以後的重新任用,只不過是利用他的技術而己。鈴木貫太郎初出茅廬就把他這個‘細菌戰之父’拉下馬,在大本營出盡了風頭,漸漸成了紅人,大有取而代之的勁頭。這些他應該心知肚明,所以趕緊提拔山口川太郎,進而拉攏他的弟弟山口雄二,以此在這個未來的竟爭對手身邊安插一個釘子。抽調731和100兩支部隊中的‘精英’組成‘鈴木班’,是參謀本部的意思,大本營知道‘鈴木班’具體地址的陸軍部長一死,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鈴木班’詳情。日本陸軍與海軍矛盾重重,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細菌部隊海上基地離不開海軍配合,這也是常識性問題。日軍撤退時非常混亂,阿南唯幾一死,石井四郎完全有理由裝聾作啞,讓‘鈴木班’從此在地球上消失,既報復了鈴木貫太郎,又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這不是不可能。但我給出百分之兩百的肯定,還沒有把這個因素包括進去。它並不符合我作出判斷的條件。”
“你指什麼?”
“事實。只有事實才是可靠的。上面我是從三個知情人的角度,判斷出‘鈴木班’就在海上。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實,就是基地本身。1945年3月1日下午,石井四郎在重返哈爾濱的歡迎會上,宣佈正式成立‘鈴木班’,兩天之後所有人員到位,第三天即開赴基地。既然是基地,就有營房,有實驗室,諸如此類。這些都是從1944年初就開始籌備的,準備了整整14個月,應該不是一個小工程。如果它在陸地上,六十年來都沒有人發現它嗎?所以很大可能是,這個基地位於深海孤島。當然,還有你家老爺子的提示:老帳頁上的‘日津丸’。所有這些事實,儘管它們都有各自不同的指向,但所有指向形成了一個交叉點,這個交叉點就是海上。它讓我聽到了敲門聲”
“敲門聲?”
“啊,這是你們家老爺子的說法……歷史已經找上門來,我聽到了敲門聲。”
2
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討論,不覺到了專家樓的小院內。肖恩看看錶,已經晚上10點過了,猶豫著問吉林:“太晚了,老人是不是都睡下了?”
“能睡下就謝天謝地了!吉野失蹤後,兩位老人就沒有合過眼了。他們都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跟大伯父說。”
“大伯父?”
“啊,吉野是大伯父的親孫子。你別看我爸那樣,對大伯父可是恭恭敬敬的。祖父很早就去世了,父親成家立業都是大伯父一手操持的。吉野是大伯父唯一的孫子,幾家人都寶貝得不得了,父親一定要把帶在身邊調教調教。現在倒好,初中還沒有開學呢,突然不見人了。要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向大伯父交待?你說,這能不著急嗎?”
開了門,吉伯母果然還沒有休息,見面就問起吉野有沒有訊息。吉浩生也從書房出來,簡單問了問渡邊健次郎那邊的情況後,一說到吉野的事,急得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我還拿不定主意,是跟你大伯說呢,還是不說呢……”
看著父親滿臉焦急的神情,吉林安慰道:“爸,您也彆著急上火了……”
“我能不著急嗎?唉!”
母親也在一旁安慰著父親。但吉林心裡明白,母親並不比父親輕鬆。看著一籌莫展的兩位老人,吉林覺得自己該拿主意了。小侄兒吉野的一舉一動又浮現在她腦海裡。她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有點頑皮的小侄兒。去年夏天去鄉下探望大伯父,吉野央求姑姑帶他到深海游泳。
“姑姑,我還沒有游到對面那個島上去過呢!”吉野指著遠處的荒島說。
“傻瓜!你知道游過去有多遠嗎?”
吉林話還沒有說完,吉野已經撲通潛入海中。在十多海里的區域以及險象環生的荒涼小島,小侄兒向她這個海軍少尉發起了一次又一次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