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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給你當男人當的!”柳葉兒親了她一口說:“你能,下一回還叫你當我男人!”何櫻桃問:“你咋知道自己懷孕了?”柳葉兒說:“前幾天不想吃啥,今天早上又噁心乾嘔。”何櫻桃說:“那也不一定是懷孕。我這幾天也慢食。”話沒落音“哇”的一聲也乾嘔起來,嘔了一陣也沒嘔出什麼來,她擦擦嘴說:“難道我也懷孕了?”柳葉兒說:“那裡有這麼巧?黃豆和###又沒商量好同時跟咱幹事!”何櫻桃心中卻暗暗說:“這個殺千刀的黃豆難道一炮放了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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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蒼生 第八章(5)
真正的割麥季節到了。那些密植的麥子早已耕翻播上了棒子。現在收割的都是沒密植的那些地塊,生產隊剔了苗的。由於老天爺給面子,在杜鵑幽婉地鳴囀聲中平原縣司馬井公社農民得了個小小的豐收。司馬井是個古老的地名,傳說司馬懿曾在這裡屯過田。這些經司馬懿部下的手開發出來的田地,經過一千多年的耕種十分肥沃,你只要不刻意地苛待它,它都能夠給你提供豐厚的報酬。可是今年卻少收了無數的麥子,險些麥季顆粒無收。一麥抵三秋。司馬井公社的社員們手裡割著麥子,心裡都念著徐大頭的好處。可正是大家都念他的好處的時候,徐大頭徐主任卻遭了大難:馬書記在公社黨委會上全文宣讀了上級的檔案,檔案上說他思想保守,是促退派,反對大躍進。處理結果是就地免職,留黨察看二年。過了幾個月又被正式定為右傾分子,開除回家。當然回家之前捱了幾場辯論。他的公社管委會主任的職位理所當然地被鞠貫一副主任代理。
割麥子的時候有些麥穗已經不翼而飛了。那是被社員用鐮刀割去的。那四兩地瓜乾和四兩出了芽的棒子實在無法填飽他們的肚皮。人餓三天生歹心,何況他們餓了不止三天?與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認為讀書人“竊書不為竊”一樣,社員們也認為偷自己種出來的莊稼是稱不得什麼偷的。不勞而食把別人的吃物佔為己有才是偷。他們為種麥子出了大力流了大汗,麥子種出來了自己吃一點算什麼偷?只不過是先吃幾天而已。但這種深更半夜腰帶上掖著布袋、手裡拿著鐮刀悄悄下地割生產隊麥穗的行動叫什麼呢?無以名之。無以名之不行。有的社員特別是女社員一個人黑咕隆咚不敢下地,必須邀上一個夥伴。
語言是表達思想的工具。邀約夥伴時怎麼說?眾人是聖人。他們發明了一個概念模糊的詞叫做“下夜”。多虧吳黃豆給每戶社員採購了一口小鍋。有了它老的少的不但半夜三更渴了有開水喝,還可以把下夜得來的吃物煮熟吞下肚去,以便第二天有力氣為生產隊幹活。在大吃食堂的這段時間裡,中國社會再一次達到了最為和平安定的時期。據說堯舜時代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當時的原始公社社員閒著沒事躺在樹陰下“鼓腹而歌”。眼下的情況幾乎與上古時代一模一樣。人民公社社員吃的都在肚裡,穿的都在身上,當然夜裡睡覺不用關門;你讓他們丟東西他們也沒什麼東西可丟,當然也就路不拾遺。至於鼓腹而歌也與眼下相差無幾。古人是拍著肚皮唱歌,現在是社員見上級檢查的來了就睡在地上喊口號。唱歌與喊口號基本是一回事,都是動用喉舌的事情。當然也有些許差別。古人唱的什麼歌由於年代久遠無法考察,今人喊的口號卻盡人皆知,無非是“反對右傾”、“繼續躍進”之類;再就是原始公社社員唱歌時拍肚皮,人民公社社員喊口號不拍肚皮,因為肚皮那兒最不好受,偷工減料一點不拍也罷,反正喊口號不像唱歌那樣要求有很強的節奏感。
打下麥子之後,除去上交公糧和生產隊留下種子所剩無幾,救濟糧停止供應,社員們只好光吃麥子。三戶莊與整個平原縣的農民一樣,一下子從地獄進入了天堂。可惜的是,雪白的饅頭並不讓大家可著肚皮裝,大人兩個小孩一個,加上鹽和青菜的麵湯卻是盡人喝的,兩個小小的饅頭大人並不捨得全部嚥下肚去,他們要為孩子留下一個或半個作為他們的零食。饃不夠湯來湊,那小麥面熬的麵湯他們每人少說也要灌它三四碗。他們吃過飯從任家四合院走出來,相互間可以聽見彼此肚裡咣噹咣噹的響聲,像似樂隊的伴奏。但半個小時至四十分鐘之後,他們的小便多起來,大約10分鐘就要來那麼一回。這事在自己家裡很好辦,在田間勞作時就很難處理。男人們臉皮厚容易解決,他們解開褲帶掏出傢伙低下頭去就地方便,併為自己這種不雅行徑編了兩句話遮羞:尿尿不看人,看人尿不成。意思是說尿尿的時候不能看周圍有沒有人,否則遠近都有人永遠尿不成尿。女人們特別是年輕女人,她們雪白的光腚不肯輕易示人,往往邀著同伴到莊子裡的廁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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