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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上,她猶有不真實之感,直到進了宗廟,拜了祖宗牌位,又到了奉先殿裡,跪在父皇的畫像前,方痛哭失聲。
母后的性情涼薄,父皇在時只一門心思爭寵,父皇去後又把心放在了權力上。他們姊弟四人與母親並無多大感情。陛下前幾年嚴懲世族,幾興大獄,想來也有幾分震懾母后的意思,但畢竟是十月懷胎的生母,陛下遵了孝道,奉太后於長慶宮,日夜問安。眼看到了養心殿,守在殿外的侍衛跪下行禮,高遠方帶她踏進偏殿,帝皇便迎了上來。再一看,殿中還有一位臣子。
“陛下聖安。”長公主按著禮數蹲身,卻被聖景帝拉起:“以後若不是必要,皇姐不必行禮了。這是朕的太傅,現任職尚書省的張濟。”
“長公主千歲。”張濟行禮,長公主忙叫平身。高遠親自搬來錦墩,長公主坐了,聖景帝方說道:“皇姐在邊塞十年,未曾領略近年來京城風光,正巧朕開了恩科,也想去瞧瞧那些舉子。皇姐素日最是聰敏愛才的,文章詩詞寫的也好。明日大家換了便服,去賢皇叔的博雅樓散散心罷。”
長公主聽了,便明白聖景帝知她思念父皇,恐她憂思成疾,反鬧出什麼不好來。心下感動,便在座上欠身說道:“陛下有這等雅興,臣妾便隨興了。”張濟也道聲“臣遵旨”。當晚各人便各做準備,明日伴駕。聖景帝也只為明日讓皇姐散心,這天晚上的眾人卻誰也沒有料到,第二日竟碰到那樣一個人物來。
明月高掛,懸照天邊,在柳府和在皇宮內看到的月亮都是一樣的明亮皎潔。畫兒睡得香甜,沒有料到明日竟是她命運的轉折;長公主沒有料到,自己將會遇到一個平生摯友;聖景帝更沒有料到,月老手中的紅線竟要向他牽來,明日起,上天便要讓他領略何為牽腸掛肚,何為相思滋味。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句話,到此方得正解。
因第二日要伴駕前往博雅樓,長公主當晚便沒有回聖景帝賜下的公主府,只在長春宮內宿了。第二日一早起來,盥漱完畢,便到長慶宮向太后請安,薛太后向來和兒女都不甚親近的,只懶懶說了幾句便完事。長公主乘步輦出了長慶宮,路上卻聽到兩個宮女在那裡爭吵。叫內侍帶了那兩個宮女來問話,卻問出一件可惡事情來。聖景帝膝下一女二子,長女名喚綺英,未曾及笈,還沒有封號,宮中人只稱呼大公主,年方七歲。生母因難產而去世,便被太后抱來長慶宮撫養。太后沒有親自撫養過小孩,抱養綺英只是出於新鮮而已。只過了一段時間,便受不了養育孩子的繁瑣與勞累,就把她丟到了一邊去。宮中的人都是極勢利的,看那可憐的孩子沒有母親,太后也不再提起她,便開始欺負起她來。今日那兩個宮女,便是偷了她的衣物飾品,卻在那裡因為分贓而吵了起來。
在長春宮用了早膳,眼看時候差不多了,內侍來宣旨說請公主正陽門接駕,長公主便換上素裝,乘輦到了正陽門。過不多久,御駕到,聖景帝白龍魚服,只帶了高遠,張濟和龍騎尉統領上官鋒來。內侍駕過來一輛外表尋常的馬車,帝皇與長公主上了車,其餘只隨從在外。車中,長公主思慮再三,終是將綺英的事情說了出來,並說道:“陛下既然國事繁重,倒不如讓大公主搬到我那長春宮去。我若在宮外倒罷了,若在宮裡住時,也好照看。待我吩咐了長春宮的內侍尚宮們,不委屈了大公主才好。”
聖景帝聽說,皺起眉頭,想了一想方道:“既如此說,那就按皇姐的意思罷。”長公主情知弟弟生在帝王家,從小的宮廷爭鬥,黑暗風波使然,讓他個性冷情殘酷,卻沒有想到,除了自己和小五小七,他連自己親生骨肉也不甚關心的。知道這性子已經形成,無法再改,便輕嘆了一聲,暗道何時給他個現世報才好。
恩科大考還未開始,但臨近郡縣地方的書生秀才們大都已經到了京都。賢親王的博雅樓可不是人人都能住進去的,只有那些才德兼備的人,才能夠在博雅樓中佔一席之地。馬車在博雅樓前停下,聖景帝扶了皇姐下車,高遠張濟上官鋒在後面跟隨著,幾人看看博雅樓中學子們或高談闊論或手執書卷的景象,帝皇先開口笑道:“賢叔的博雅樓這兩年越發熱鬧了。姐姐,進去罷。”帝國風氣並不十分開放,女子雖然可以出門,但所到之處應該避嫌,丫鬟倒還無妨,千金小姐應當掩容。長公主用面紗掩住了容顏,眾人一起進入樓中。
張濟是朝廷肱股大臣,帝皇優容,見長公主與聖景帝先坐了,便略略側身在旁邊坐下,高遠侍立一旁,上官鋒也在一旁立著,雖說博雅樓內外,龍騎尉與虎賁衛的武士們都穿了便裝在人群中,但也須小心為好。帝皇白龍魚服,若有任何萬一,就是撼動帝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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