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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先躺進去的人,這算不算是對你們陳家的恩寵呢?”
陳默不再接話,將手裡的琉璃宮燈舉起來照出女子的嬌豔,那雙烏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人,就像是要藉此牢牢記住對方的樣子似的。
新晉的德妃被她的眼神看得發毛,又不想隨便敗下陣來,“反正皇上是不會見你的,先生想在這裡等多久就多久,畢竟你還有一個舅舅手握大勸。只可惜陳如跟侍衛通姦生下孩子,皇上還沒有發話,她就先畏罪自盡。跟先生比起來,她還是少了一點膽量。”
她還是不吭聲,德妃俏臉一寒,“你這麼看著本宮沒用,因為你們陳家想要爬起來的話,真的很難。”
德妃扭著身子返回裡面。於是她又在外面站了很久,兩條腿發麻打顫,也沒有想要坐下來的意思,回來的這一天還口水都沒喝,人是又累又餓,耳鳴不絕,但精神卻很好,烏黑的眼睛今天也格外的亮。
大約是明月西斜的時辰了,幾個宮人提著燈籠走在前,著玄色常服,身量修長的男子邁出門來,然後一眼看到昏黃的宮燈處身影筆直的她。
趙臨風語氣輕鬆,“先生還沒有走,朕以為你聽聞到風聲就算不逃跑,至少這京城三年五載是不敢出現了。所以朕說啊,你這個女秀才,朕沒有選錯人。”
陳默抬腳走到他跟前,也不跪下行禮,黑潤的眸子看向來人,嘴角微微掀起,“因為我不怕死。”
冷漠的婚姻:鸞歌(七十六)
她潤黑的眼睛在昏黃的宮燈裡流光四溢。
趙臨風懶散的口吻才頓住,散漫的眼神才開始打量起她來,“先生今天看起來怎麼跟那天不一樣了。就是先生思辨過人,冠蓋京華的時候,朕也沒有聽到你用此般語氣說話。”
陳默將宮燈擱在地上,這才跪下行禮,趙臨風立在原地沉吟著,又一陣才叫她起身。
她忍著眩暈的難受,對著趙臨風笑笑,“臣女小的時候是家中最頑皮的孩子,常趁著大人不注意跑出去玩耍。七歲那樣不知怎麼爬上後院假山的,有塊大石走空,我一腳踩下去,眼見就要頭破血流,阿姐陳如九歲不到,抱著我一路滾下來,我至多擦破點皮,她的腳卻夾著竹板躺了一個月才好。皇上如果對她熟悉,應該還知道她左邊臉上有道不很明顯的傷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趙臨風神色陰沉,稍微上挑,略顯尖刻的眼尾輕掃過來,“你跟朕說這些是什麼用意?朕不是不敢辦你,是覺得留著你還有點用處,要知道朕最不喜歡你的那些自以為是。”
她實在忍不住笑了,清秀的大眼略彎,黑潤的眸底溫潤一片,“小時候爹生意失敗,於是把我和阿姐送到京城來。那時候窮,我記憶裡的,就是每天都吃不飽。偶爾二哥掏到鳥蛋,阿姐連殼都不剝掉,放到嘴裡舔舔然後就給我吃了。她其實是一個非常有韌性的女子,有種莫名的堅強,讓那麼小的我一直堅定著信念,我們陳家會好起來的。”
“朕沒空聽你扯這麼多。”趙臨風耐心漸失,儘管是他先前就派人通知秦家,陳默一到讓她進宮來請罪。
天上的明月高掛著,陳默望望頭上,然後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所以誰來告訴我,究竟是後宮裡面的什麼折磨,讓這樣一個從來不會絕望的女人帶著她的孩子一起自盡——”
跟著一旁的內侍都不敢吭聲,趙臨風倒落落大方地承認,“她同侍衛幹出苟且之事,讓朕知道以後,羞憤不已,於是帶著孽種自盡。”
陳默也不反駁,純黑的眼,清冷冷的一片,沒有多餘的情感,看也看得人心頭髮怵,趙臨風別開臉去,“不過她倒的確是個美人啊,這麼死了,朕也難過得很。”
先前那個德妃又走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包裹,看陳默在隨手丟到她面前,“這些都是陳貴嬪留下來的東西,你都帶走吧。”
她彎下腰把東西撿起,對著面前的二人說,“其實到現在,死對我而言不是那麼可怕,讓人害怕的是溫柔背面的陰暗算計,從前我還不瞭解,但皇上讓我知道,對一個人越好其實就越想她死,只不過你沒有親自動手。可是你不該逼死陳如,有她在你身邊,我便會對皇上忠心,可惜啊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而我陳默只要不死,就永遠都不會忘記皇上和某個人策劃的陰謀。”
也許趙臨風終於起了殺心,眼前這女子不死,陳家的勢力依舊會捲土重來,他給身邊的人使個眼色,便有人理會了意思,只待陳默再開口就藉此用白綾絞殺。可隨後有內侍經偏殿過來,說是兵部秦大人求見。
冷漠的婚姻:鸞歌(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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