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臺上那碟豆芽下,壓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幾滴水洇開的痕跡,也不知道是窗子外飄進來的雨水,還是她的眼淚。
他看著談靜娟秀的字跡,只有三個字:“對不起”。似乎她永遠只有這三個字對他說,彷彿這三個字,也隱約解釋了一切。
聶宇晟將紙條揉成一團,過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啟,細心地一點一點撫平。
他在猜想,她到底是用什麼心情寫下這三個字呢?或者說,她是以什麼樣的動機,才寫下這三個字?
不過,總比她寫“我愛你”要好,要是那樣,他會覺得比殺了他還要難過。
他不願意多想,走進書房找到本書,隨手將那張紙條夾了進去。
他心煩意亂,過了會兒才想著今天都沒有去看過聶東遠,應該給張秘書打個電話,問問聶東遠的情況。拿起手機,卻看到兩個未接,都是舒琴。他把自己關在臥室裡幾個鐘頭,連手機響過幾遍都沒有聽到。
這個時候他非常不願意給舒琴打電話,他覺得自己太無恥了,剛剛還對舒琴說,自己不會對別的女人有想法,可是揹著她,他就做出這樣的事來。他猶豫了一會兒,給舒琴發了條簡訊,說自己在休息沒有聽到電話,問她有什麼事。
舒琴很快回復說沒事,自己打算晚上去醫院,問他是不是上白班。
他回覆說自己跟同事換班了,今天休息,叫舒琴不要去醫院了,現在雷陣雨,在路上也不安全。
舒琴回覆說“好的”。
聶宇晟打給張秘書,問了問聶東遠,說他今天的治療挺正常的,沒什麼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張秘書聽說他今天調休,也叫他不要去醫院了,說雨下得正大,路上肯定堵車。
聶宇晟看了看外邊的雨勢,果然越下越大,空中花園裡的那些竹子,被風雨摧殘得直不起腰來,還有幾片竹葉粘在窗上,邊角微微卷起,像是蹙起的眉頭。聶宇晟覺得自己又中邪了,因為他伸出手去,隔著玻璃,慢慢地沿著那竹葉的邊緣,很輕很輕地,慢慢地描畫了一輪,他的動作裡有無限的愛憐,就像輕柔地撫過某個虛空中的愛人的眉頭一般。如果這樣就能夠讓她展開眉頭微微一笑,那該有多好。
談靜的眉毛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當她蹙起眉尖的時候,他只覺得心疼。
他縮回手來,怔怔地看著玻璃上的那兩片竹葉。
談靜,談靜……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談靜是搭地鐵回去的,剛出地鐵口就遇上暴雨,水嘩嘩地沿著地鐵出口的臺階往下淌,就像一條小小的瀑布。談靜沒有帶傘,鞋子也全溼透了,走上地鐵出口,被雨兜頭劈臉地一澆,全身都溼透了。她蹚著水走上了人行橫道,白花花的雨幕裡,車子都開了大燈,在車道上艱難地行進著,一輛計程車都沒有看到,也沒有公交。
還有三站路才到醫院,談靜在便利店門口避了一會兒雨,便利店的門開著,裡頭冷氣開得很足,一陣陣的涼風吹在她背脊裡,把溼透的衣服吹得粘在她身上,冷得她直哆嗦。她只好又換了個地方,換到隔壁一家銀行去避雨,銀行里人滿為患,排隊拿號的人很多,因為下雨,辦完業務也沒有走的使用者也多,所以中央空調也開著,人聲鼎沸,冷氣陣陣。
等雨下得小了些,談靜去了公交站,公交車上人也特別多,簡直是爆滿,擠得她連腳都沒有地方擱。不過人多也好,人多的時候她腦子裡就是一片空白,整個世界人滿為患,到處都是挨挨擠擠的人,到處都是滿滿當當的雨傘,可以不必去想那些不應該想的事情。
今天她又做了一件錯事,她知道,可是現在她太累了,她沒有力氣去想。聶宇晟會怎麼樣看她,她拿不準,也不敢想,留了一個紙條後,她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聶宇晟推開她,然後看著她的那一瞬間。他的下巴青腫著,他的臉都有點變形了,因為受傷的緣故,可是在她眼裡,聶宇晟永遠是最帥的,不論什麼時候,不論什麼地方。他的眼底倒映著她的人影,他像是夢醒過來的孩子般,那樣無助,那樣絕望地看著她。
最後,他逃也似地衝進了臥室,並且“砰”一聲關上門。她聽到落鎖的聲音,覺得整個心都涼透了。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在做什麼?他為什麼吻她?他吻她是因為可憐她,而她呢?她竟然就想利用他的可憐。不,其實她知道,自己只是情不自禁。太苦了,七年過去了,她沒有一刻停止過對他的想念,所以當他吻她的時候,她就連最後的理智都沒有了。
她悄悄地溜走了,就像一個賊一樣,實際上今天的事情比做賊更加地可恥,談靜你一錯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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