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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偷爬不上來,防的是有人跳樓。
所以護士長聽聶宇晟這麼一說,親自去了洗手間。過了好半晌才回來,坐在聶宇晟的桌子對面,只是搖頭嘆氣。聶宇晟問:“怎麼樣了?”
“你的病人,三十九床那孩子的家長,一個人躲洗手間哭呢。看我進去,連忙擦眼淚,裝成沒事一樣。看著真是作孽,我怕她想不開,勸了半天才回來。”
三十九床的家長……聶宇晟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護士長說的是誰,不由得愣住了。
很多次當別人哭泣的時候,他總擔心是談靜。可是真正談靜就在一牆之隔哭泣的時候,他卻沒有能聽出來。時光到底偷走了什麼……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如此遙遠,如此陌生……他過了好半晌,才說:“那現在她人呢?”
“說是要去看一個也在我們醫院住院的同事,走了,我看著她進的電梯。”護士長說,“應該沒事。”
聶宇晟知道她應該是去看盛方庭,原本的情緒又變得複雜起來,他走到窗前,心外科的病房在三十樓,這裡太高了,從這麼高望下去,底下行人都是一個個小黑點,哪裡還認得出來哪個是談靜?
他苦澀地想,也許自己永遠就只能這樣,站在一個遙遠的距離,無法靠近,也不能靠近,朝著一個方向,期待著她的出現,而真正當她出現的時候,他卻或許已經認不出來是她,因為他和她的距離,已經太遠太遠了。
盛方庭正在回覆郵件的時候,聽到走廊上響起熟悉的腳步聲。他已經可以把談靜的腳步聲跟醫生護士的區分開來,因為她落腳很輕。跟他同住一間病房的病人出院了,現在他獨自住在這裡,在處理公事的時候,他就打發護工小馮去樓下的花園休息,這樣病房裡更安靜。他點選了傳送郵件,然後合上膝上型電腦,談靜果然出現在病房門口,她的精神不太好,眼睛底下還有黑圈,但是她很努力地笑了笑:“盛經理,今天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醫生說我下週可以出院。”盛方庭問,“平平怎麼樣?你好好照顧他,就不用過來了,這裡有小馮,他做事挺細心的。”
提到孫平,談靜臉上那一抹強笑也沒有了,她深深地皺起眉心:“平平還沒有醒,醫生說他太虛弱了,所以在昏睡。”她說,“其實我是想來跟您討個主意,您的眼光見識都遠高於我,我也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可以商量,所以想來問一問您。”
“儘管說,我可以幫忙的一定幫忙。”
談靜遲疑了一會兒,問:“您有沒有遇上過特別為難的事情?”
“當然有,人生不會永遠都是彩虹,所以人人都會遇上困難。”
“那您有沒有恨過一個人?特別特別地恨……因此做了一件,本來不應該去做的事情。”
“我是一個普通人,有時候也會有恨,也做過不該做的事情。”盛方庭說,“其實每個人都會犯錯,每個人也都有可能做本來不該做的事情,我們是凡人又不是聖人,做錯了也沒什麼。”
談靜輕輕地嘆了口氣,低下頭:“可是後果很嚴重。”
“任何事情都沒有我們想像得那麼嚴重。”盛方庭說,“我剛剛到上海工作的時候,在工作上犯過一個特別特別嚴重的錯誤,導致整個亞太區的供貨商,接到一份錯誤的報價單。我心想完蛋了,我一定會被公司開除,但事實上我立刻向我的上司彙報我的錯誤,一直層層向上甚至驚動了亞太區副總裁。最後公司決定給我一個機會,我在半個月內飛了十六個國家,去向所有供貨商當面道歉並且簽定新的供貨合同。回到上海後,我還被扣掉了三個月的薪水,但是後來我拿到的價格非常的優秀,公司決定讓我留下來。不久後我升職,因為我見過所有的供貨商,而且後期的合作關係一直良好。所以天無絕人之路,你不要把錯誤想得太嚴重,也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談靜怔怔地出神,其實盛方庭也沒想到自己會把這件事講給她聽,也許今天的談靜太無助了,無助得讓他覺得,自己一定要說點什麼來鼓勵她,也許她是真的被孩子的病壓垮了。
談靜終於抬起頭來,問:“如果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會傷害到很多人,而另一個選擇,也會傷害到很多人……”
“中國有一句話,叫兩害相權取其輕,職場上也是這樣,哪個選擇造成的損失少,就選擇哪個。”
他刻意強調了職場,談靜又怔了一會兒,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說:“盛經理,謝謝您,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盛方庭想了想,又說:“在做出重大決定之前,要鄭重,爭取考慮到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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