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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兒沒有任何預先計劃好了的詭秘約會,並且遊苔莎結了婚以後,除了青草地上跳舞那一次,他就沒再跟她見過面兒。這是前面已經說過了的。但是他有詭秘約會的傾向,卻可以從他近來一種牽愁惹恨的習慣上看得出來;原來他近來總要在天黑了以後,出門兒遛達到愛得韋,在那兒看星星,看月亮,看遊苔莎的房子,然後再遛遛達達地走回去。
既是韋狄有這種情況,所以跳舞第二天晚上,紅土販子暗中窺查韋狄有什麼行動的時候,他就看見韋狄順著小路上了山,到了克林的庭園前面那個柵欄門,在門上靠著,長聲短氣地嘆了一會,又轉身走回去了。看這種情況,顯然易見,韋狄的幽期密約,還只是存於意念,並沒付諸實行的了。文恩當時就在韋狄前面下了山,走到了路徑只是兩片石南之間一個深槽的地方,他在那兒,很神秘的彎著腰待了幾分鐘,才起身走開。過了一會兒,韋狄走到那塊地方的時候,有一樁東西,把他的腳脖子絆住了,把他摔了一個倒栽蔥。
他剛一恢復了喘氣的能力,就坐在地上仔細聽去。除了夏天的風那種微弱無力的活動而外,一片夜色裡,再就聽不到別的聲音。他伸手去摸那個把他絆倒了的東西。他發現,那是兩叢石南,連在一起,結成了一個扣兒,橫在路上,這種情況,叫走路的人碰上,當然非跌倒不可。韋狄把綁這兩叢石南的繩子揪了下來,往前相當快地走去。他回到家裡一看,繩子帶點紅色。那正不出他的所料。
對於這種近乎殘傷肢體的行動,韋狄雖然並不特別害怕,但是他所十分熟悉的那個人所作出來的這種意外出奇制勝的打擊,卻叫他心裡不能坦然。但是他卻並沒因此而改變了他的行動。過了一兩天,他晚上又沿著山谷到了愛得韋;不過這回事先卻採取了預防的辦法,不取道於任何路徑。現在他知道有人暗中看著他了,知道有人用計阻撓他那種越軌違俗的癖性嗜好了,這種情況,對於他那種完全牽惹風情的夜行,更增加了刺激的滋味,如果對方的暗算還不到叫人害怕的程度。他琢磨,文恩和姚伯太太一定是聯合起來了,他覺得,他和這樣一種聯盟決一勝負是應該的。
那天晚上荒原上好像一個人都沒有;韋狄嘴裡含著雪茄煙,在遊苔莎的庭園柵欄門上往裡看了一會兒,就身不由己,往窗戶那兒走去。因為他那個人,生性裡感到,私傳柔情,偷遞密意,有無法壓制的魔力。他來到窗外,只見窗戶並沒全關,窗簾子只拉下一部分來。他能看見屋子的內部,並且看見只遊苔莎一個人坐在屋裡。韋狄把她端相了一會兒,遂即退到荒原,把鳳尾草輕輕拍打,把許多蛾子都驚得飛了起來。他捉住了一個蛾子,拿著回到窗外,把蛾子朝著窗縫撒開。蛾子一直往遊苔莎身旁桌子上點的蠟飛去,圍著蠟撲打了兩三個圈兒,投到火焰裡去了。
遊苔莎吃了一驚。這本是韋狄從前到迷霧崗秘密跟她求愛的時候慣用的暗號。她當時馬上就知道韋狄在窗戶外面了;不過還沒等到她琢磨一下怎麼辦,她丈夫就下了樓,進了屋裡了。這兩樣事,出乎意料,同時並來,把遊苔莎鬧得臉上火紅,給她臉上平添了平素絕不常有的生動。
“最親愛的,你臉上紅得很,”姚伯走進前來,能看得見的時候,說,“你的氣色要老是這樣就好了。”
“我有點熱兒的慌,”遊苔莎說,“我想要到外面去幾分鐘。”
“用我跟你一塊兒去嗎?”
“哦,不用。我只到柵欄門那兒。”
她站起來了,但是還沒等到她出屋子,就聽見前門上拍拍地大聲響起來。
“我去好啦,我去好啦,”遊苔莎說,按遊苔莎說話的習慣,說得未免太快了;同時她很焦灼地往蛾子飛進來的窗戶那兒看去,不過那一方面並沒有什麼動靜。
“晚上這時候,你頂好還是不要出去,”克林說。他搶在她前面走進了過道兒,遊苔莎只好等著。她那種沉靜朦朧的外表,把她心裡的焦灼和激動掩飾了。
她仔細聽去,聽見克林把門開開了。但是卻沒聽見門外有說話的聲音,跟著克林把門關上,又回來了,嘴裡說:“怎麼沒有人哪?這真叫人莫名其妙了。”
他那天打了一整晚上閃雷,因為他始終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釋那番敲門的原因;遊苔莎也什麼話沒說,她所知道的那件事,只把那番敲門的行動,弄得更加神秘。
同時,屋子外面已經演了一出小戲,至少那一天晚上,把遊苔莎從所有落嫌疑的可能裡救出來了。原來韋狄正在那兒準備飛蛾暗號的時候,另外有一個人跟在他後面,一直跟到柵欄門。那一個人,手裡拿著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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